长夜漫漫。
第二天,顾季早上晚起了半个时辰。
尽管如此,他还是坚守诺言,胡乱吃了几口便若无其事去练箭了。等到中午,顾季才疲倦的回到舱室倒头就睡。
长时间高强度的运动是在太疲倦,下午阿尔伯特号问顾季航线,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顾季被迫改变训练时间,每日少练两个时辰。
齐老八非常赞同顾季的改变。在他看来,顾季学射不仅仅为了强身健体保卫自己,多少有点和船员们较劲,想学的和船员们一样好的倔强。
但他觉得大可不必。顾季本身没有船员们强壮的身体,又没有航海作战的需求,何苦非要逼自己?练得太多反而容易伤身。
因此齐老八立刻配合顾季改变了计划——从此顾季只需要上午练习。
雷茨也终于省去了做爱心晚餐的步骤,每天下午可以悠闲的坐在甲板上,和顾季一起看比赛了。
一个月悄然过去。
雷茨原本弱不禁风的名号被一扫而空。如今船上所有人都知道,雷茨不仅会做饭,而且力大无穷乐于助人。这些品质很快被老船员们证实,他们都和雷茨交情不错。
很快,船上搬搬抬抬缺人手,都找鱼鱼过去帮忙。
至于曾经弱不禁风的说法……大概是雷茨偶尔生病,给大家造成的误会吧。
船在太平洋中航行着,离美洲越来越近,已经到了航行的后半程。所幸一路上没碰到什么大风浪,船员们的生活甚至有点无聊。
唯三打破无聊的事情,则是习字、造物和射术比赛了。
习字班在一周前顺利结课。大家全部顺利毕业,都能读简单的文书信件,并下笔写所思所想;学得好的甚至能读些诗文。
船员们没想到出海干活还能顺便读私塾,都对顾季交口称赞。许多人还爱上了读话本,决心在之后的“说书大赛”中展露头角。
造物则是大家最常做的事。顾季给众人讲了如何看图纸,以及使用各种工具后,船员们就很快动工了。
做出属于自己的望远镜——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他们可以把名字刻在上面,或者带到泉州高价出售。
为了能多赚点铜板,许多人整天泡在造物室里。
最能牵动整艘船的大事,就是射术比赛了。
一个月后,射术比赛已经进行到白热阶段。
为了保持大家的参与感,顾季并没有设置“积分赛”“淘汰赛”“总决赛”等区别,而是全程积分比拼,每个名次最终都有不同的奖项。当然如果想要退出比赛,也没有问题。
一个月中,总共五人选择退赛,成为哮天号上悠闲自在的观众。
其余人的比拼则越来越激烈。
积分最高的人已经和末尾拉开绝对差距。榜单每日会公布前三名,贴在船舷边以资鼓励。雷茨常常去看看今日优胜者——大虎的名字经常飘在第二,瓜达尔已经落出前十了。
第一名则是个名叫“秦刚”的年轻人。他力气足,反应又特别快,同时间能比别人射出的箭矢更多,得分自然高。
他固定靶比不过稳健的大虎,移动靶项目却遥遥领先。
看他弯弓搭箭,射空中一道道闪过的银鱼,落下水花四溅,简直美轮美奂。
离美洲越来越近的同时,比赛还有半个月就要结束了。
顾季要回到阿尔伯特号,近距离观看最后的比赛,并且迎接海那边的美洲大陆。
顾季射箭
“郎君, ”瓜达尔轻拍顾季的肩膀:“终于回来了。”
他去哮天号住了一个多月,阿尔伯特号上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船员们都黝黑壮实了不少, 纷纷停下来向顾季打招呼。
顾季和大家见过面,又和雷茨一起把箱子们拖上来, 才回到卧室打扫卫生。
月余不住,即使蒙了布,卧室里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顾季找来水桶和抹布, 亲力亲为。
“叮咚叮咚~”
就在顾季汗如雨下的时候, 阿尔伯特号欢快的声音响起:“宿主请注意, 前方到站夏威夷群岛——”
阳光懒懒散散射进来, 热带的秋日毫无萧索凉爽之意,太阳更熟也暖融融的, 让阿尔伯特号的机械音都有几分听不真切。
“这么快就要到了。”顾季丢下手中的抹布,去船长室看地图。
海上不知年月,船队已经悄无声息跨越了茫茫大海,路程过半。
“宿主要上岸吗?”阿尔伯特号问。
顾季斟酌半晌, 还是摇摇头:“不必了。”
十一世纪的夏威夷群岛,已经居住着许多土著人。阿尔伯特号和哮天号的物资还算充足, 没必要停下打搅土著人的生活。
顾季向窗外眺望,远处还是蔚蓝的一片大海,水天相接再无他物。
“到了夏威夷告诉我一声。”他道。
他真的很好奇十一世纪的热带小岛是什么样子。
“好哒,预计两天后到达。”阿尔伯特号将此事列入日程表。
雷茨左手提着水桶, 右手拿着布巾溜进来。他摇摇尾巴,让顾季退开一点, 哼着歌洗抹布擦拭桌面。
脑海中盘算着之后的航线,顾季从鱼鱼手中拿过抹布, 正要弯下腰擦拭橱柜,却只觉得手中一空。
抹布被抢走了。
蝎子状的生物灵敏的抽走了抹布,嘴里吐出两个泡泡,乖乖擦桌面上的积灰。
“蝎蝎真乖。”雷茨揉揉它的脑壳。
蝎蝎甩了甩尾巴。
航程走到一半后,羊鱼就与他们辞行折返了。也许汴京和泉州要给他们发信——羊鱼留在那里,他们才不会因为疏忽错过消息。
拿着水下宫殿的钥匙,角上挂着顾季送的红宝石,羊鱼摆摆尾巴快乐回家。
等他回到泉州,顾季和雷茨又都不在——整个水下宫殿都可以让它随便住!
羊鱼想想就觉得开心,忙不迭走了。
它离开后船上就少了帮手。没想到仅仅几天后,蝎蝎就出现了。
身长有一人大小,有八条腿两只眼睛一对钳子和大大的尾巴。它试图在月黑风高之夜溜上船,并且夹到了雷茨的尾巴。
鱼鱼尾巴一同,差点当场跳起来。
一番“友好”而“亲切”的交流后,阿尔伯特号拥有了海怪苦力。
蝎蝎来自中美洲的多巴伊巴。语言不通,顾季也搞不清它到底怎么称呼,干脆以蝎蝎代称。根据系统推测,这是神秘而凶猛的古老怪物。
而蝎蝎则体型稍小些,又不知为何竟然跑到了远海,正撞上阿尔伯特号。
反正研究不通蝎蝎的身世,顾季干脆顺路把它送回家。对此蝎蝎没有反对意见。
目前它作为阿尔伯特号最晚上船的船员,每天披着隐身衣爬行,承担甲板洒水清洁工作。
除了偶尔隐形绊倒同事之外,与大家相处非常愉快。
打扫屋子插不上手,顾季干脆去把行李重新归置一遍。雷茨这两个月常常来阿尔伯特号上取东西,卧室里都乱糟糟的。
奈何顾季还没离开船长室,就被瓜达尔堵在了门口。
“郎君,你来不来看下午的比赛?”瓜达尔满怀期待:“你都一个多月没来看了。”
“大虎要你来给他鼓劲,要不然他比不过秦剑。”
“我才不在你们之间拉偏架。”顾季道。
虽然如此说,他还是答应了瓜达尔。
瓜达尔道:“这样才好。不然我每次替郎君颁奖,都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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