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舱室有剩余,还可以给仆人预定舱位,享受高品质海上生活。
除此之外,船上提供郎中随行,为商人们治水土不服;还有二十四小时“桌游棋牌”房、话本阅览室,帮助商人打海上无聊时光。
还没听完顾念的讲解,有人还在犹豫不定,但大部分商人们纷纷让随从回家取钱,准备赶快交定钱。身上带够钱的则分外庆幸,直接冲去账房签契约。顾念给他们推开一扇门,王通正坐在桌后,面前一摞黄纸。
定下货位、舱室、缴纳定钱·····顾氏船行甚至提供餐饮服务,能记录下商人们的忌口,保证饮食质量。
沿海制置司
“下一位。”王通吹干纸张, 伙计立刻将契约装在木匣内递出,随即招呼后面挤上来的客人。忙着签订契约的、排队等自家仆役取钱的、犹豫不决的、凑在旁边看热闹的····若不是顾季特意安排人维持秩序,只怕现场都要挤得打起来。
“顾小姐, ”有商人抓住嗓子都喊哑的顾念:“船行的内河航道是怎么回事?”
“要等哮天号回航之后了。”顾念谦虚道:“如今哮天号还在南海,等哮天号回来, 就要入长江走一趟。等到新船再造成,长江航线还会和海上航线连接。到时候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没想到顾氏船行还承接内陆航运业务。几位商人对视一眼,心中又隐约多了些打算。
“我们看到朝廷发下的图纸。是不是和哮天号一样?”
顾念神秘摇摇头:“朝廷颁发的新船与哮天号不同。具体差异, 再过几个月诸位就能见到了。”
“那顾氏船行还会造新船吗?”立刻有人接着问。
“当然。我们已经在准备新船的建造材料。”
“往日本的航线什么时候开?朝廷不会一封海就是几十年吧?”有人慌慌张张道。
顾念笑笑:“此乃官家裁决之事, 顾氏船行不敢妄言····”
顾季和雷茨坐在二楼之上。他左手抱着狐狸, 右手撸着顾念的狗, 桌边摆着浓香热茶。俯视楼下一片热闹景象,只觉无比清闲。
雷茨担忧的向楼下看几眼:“顾念看上去好累哦。”
刚满十五岁的顾念还没脱离童工范畴, 就已经累得口干舌燥,正坐在椅子上喝伙计送来的茶,抹把汗还要继续解答商人们的疑问。
“想开铺子,总要有得失。”顾季摇摇头。
昨日他就劝过顾念, 没必要亲力亲为,多雇几个伙计招呼客人就行。但顾念振振有词, 说一艘船虽多承载几十位商人,每个商人都是寄托了身家性命,单单都是重要的大生意。
尤其船行刚开业,更要表现出十成十的真诚。
顾季只好遵从妹妹的想法。
“那开办了船行, 是不是家里又有一笔进账?”自从鱼鱼管家以来,他就格外在意金钱往来。
“当然。”
“但····船行不是顾念办的吗?”雷茨咬住笔尖, 盈盈绿眸中又浮现几分疑惑。
顾季犹豫两秒,不知怎么向雷茨解释家族财产划分的变动。
从前顾家的财产几乎不分你我。但船行成立之后, 就发生了些小变动。
名义上来说,顾家勉强划为两房:老大顾季,老二顾念。成立船行之前的所有资产中,拿出两千贯给顾念,三千贯作为祖产交由顾母保管,维护家族运作·····剩余全部归顾季。
而船行实际是家族资产,顾季投资,顾念进行经营。所得利润分为三份:顾念分二成、顾季分五成、祖产分三成。各房自由处置各自财产。
清晰的财产划分,往往意味着家里孩子成年,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负责。顾季曾经犹豫过是不是太早,但最终顾念主动提出,让顾家财政从1.0模式进入2.0模式。
从此她不再是仰赖哥哥的小女孩,而是独当一面的成年人。
“所以你今后管得是两种钱。”顾季试图给雷茨讲明白:“首先是祖产。你要用祖产买田地屋舍、付给仆役工钱、采买日常所需、发各房份例、准备年节礼物····其次是我们家中的钱。用来造新船、准备货物、雇佣水手等等。”
“懂了吗?”
鱼鱼迷茫的眼神告诉顾季,他没懂。
罢了。顾季摇摇头,鱼鱼总要慢慢成长的。
瞧一眼劳碌的顾念,顾季难免泛起几丝心疼。他把狐狸扔到桌子上,披上外套:“走吧,我们下去帮帮她。”
傍晚关门前,阿尔伯特号所有舱位被出售完毕。
一共五十二名商人来交了定钱,其中十六人要带小厮上船。四间售价百贯的头等舱单间全部售空,晚来的商人只能去住二等舱。有人抢到了一等舱兴奋不已,还有人犹豫不决一整天,最终决定租舱室时,舱室早就全部售空。
或喜或忧的商人们走出船行,顾念关门点灯,开始清算今日战果。
总共收定钱一千六百二十贯,等到全额船钱交完,要六千五百贯。
定舱室收钱五百六十贯。
今日总计营收两千一百八十贯。
顾念看着堆成小山的铜板,难掩内心激动之情:“这次出航,阿尔伯特号至少要有三十名船员。明日王大哥去码头,招募上二十名老实有经验的····之前船上的水手还有没有空闲?”
“我明日就去码头。”王通应允:“多挑些人给姑娘选。”
顾季给桌上的油灯添些油,缓缓问道:“船员你打算怎么管理?”
顾念眼睛一转:“我要让船员甘愿长期待在船行。”
“首先我要选拔一些年轻力壮、没有歪心思的水手。只要他们在航行中表现良好,以后就可以在船行中长期做活。”她顿了顿:“出海发的钱基本与其他船行等同——但除此之外,我要给他们每人每月三贯的底薪。”
“把所有船员分组。每组船员每年出海两到三次,每次出海间都有一两个月的休息。”顾念扒翻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册子,看到课本中的笔记:“这种频率比较适宜,船员们有底薪拿,也不会轻易离开船行。”
“在岸上的船员,由船行提供住宿,顺便还能看守仓库。如果有船到港,他们还能帮着搬运货物。”
“按照投票和船长推荐,在船上最老实能干的,几次航行后就被提拔为二副,同时增长薪水。接着就这么一级一级往上提拔····最优秀的人能成为船长。”顾念合上笔记。
船行培养出的船员,不仅更熟悉船只,而且也不容易起小心思。
“至于从前跟着阿兄出海的船员,我打算从他们中选出船长。”她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阿兄觉得呢?”
当时跟随顾季启航去西方的,足足四十余名船员。但中途折返了一些,又有不少人死于天花。回到泉州后,还有些人决定金盆洗手,从此和家人过安生日子····这样算下来,最终仍在船上做水手的只有十四人。
这些人曾经和海盗正面对轰,驾船绕过好望角,见过各种各样的离奇生物,历经瘟疫和政变····都有无比丰富的航海经验。顾念打算让他们在船行中各司其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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