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鱼鱼手中的药碗,顾季一饮而尽。
“咳咳···”喉咙中的苦意让他差点吐出来,雷茨赶紧喂了一颗糖。
“也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鱼鱼惆怅的将碗收走:“明天就上船了。郎中说何时见效果何时停药····但你到底有什么病,怎么才算见效?”
顾季也一头雾水:“可能是身体弱吧。”
也许冬日天寒地冻,顾季近几天总有些不舒服。他虽然不喜欢喝苦药,也就当做滋补之物喝。
雷茨叹着气离开了。顾季将灯光凑近了些,正打算再细细读书,慢慢的却突然觉得身体好像热热的,呼吸不自觉急促,软在凳子上起不来。
他放下书本喘口气,却连思绪都有些混乱,脑海中竟是些意乱情迷。
喘息,眩晕,被翻红浪。
等等·····
在致幻高□□茨身边生活久了,顾季几乎立刻便知道自己中了招。
他咬咬牙,披上衣袍,去厨房找雷茨。
暗中交易
顾季一头撞进雷茨胸口时, 鱼鱼刚刚踏出小厨房。
“回去。”他低声道。
寒冬腊月,顾季又只穿了两件单衣,不自觉的向雷茨怀里瑟缩。
雷茨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难得温香软玉主动入怀,他偷偷在顾季额角啄了一口, 然后半抱着顾季向卧室走去:“等我回去就是了,晚上出来容易着凉。”
院中,他见到顾母房里的灯光还亮着。
老人家怎么这个时候还不睡觉?
来不及多想, 两人就已经回到卧室。
“你把袍子脱下来再上床——”
鱼鱼一句话没说完, 就被顾季“饿虎扑食”压在了床上。
虽然气势很凶猛, 动作间却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像小猫般狐假虎威。他伸手要去摸鱼鱼的领子,窥见雪白劲瘦的胸膛, 却被雷茨早半步抓住,伸手捏住顾季的指尖,翻身压在下面。
倒是自己春光/乍泄。
“你怎么了?”鱼鱼好奇,凑上前闻闻顾季的发丝:“你不会给自己下药了吧?”
他还牢牢记着顾季骗米哈伊尔的“药剂师”人设。
顾季大脑中一片混沌, 气不打一处来:“你还问我?”
明明雷茨最喜欢在床笫间操控心智····
两人四目相对,纷纷怀疑是对方动了手脚。
顾季轻轻推开雷茨, 冷哼一声:“快点吧,多来两次。”
“哦。”
鱼鱼不想背锅,但和软在床上,意识越来越模糊的顾季显然没有道理可讲。他低头吻住顾季的唇, 认真侍奉。
漫漫长夜中,满是细碎旖旎的叫声。
第二天顾季被鱼鱼拉起来梳洗时, 还是迷迷糊糊的。
甚至还觉得有点虚。
“快点。”雷茨拿温热的帕子给他擦脸,语气焦急, 眸光却潋滟含情:“可要赶着时辰出海,大家都已经在船上等着了。”
顾季猛的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
“快换衣服。”
鱼鱼拿来圆领袍和帽子,帮顾季束发穿衣。
铜镜中,少年一副春睡后慵懒的神情,半倚身边人穿衣。
身边异域美人眉目俊朗,穿着睡袍香肩半露,妩媚嫣红的口脂好似被咬乱,举手投足却侍奉小心周全。
顾季心中忽然有诡异想法:简直像是公子王孙逛楼子,晚起被美人侍奉着上朝。
如果他现在不腰身酸软,满身红痕····就更像了。
美人在他颈侧落下一吻,拿出些香粉铺在颈侧:“好啦。”
顾季侧身看去,雷茨帮他盖住了不可言说的痕迹。
来到码头,水手们已经等在码头上了。
许多商人都带着货物提起一天登上阿尔伯特号。小厮们来来往往拎着主人的行李,在阿尔伯特号的甲板上穿梭。旅客们带着好奇跳上甲板,与岸上人挥手作别。
顾季先去了阿尔伯特号,确定所有人都已经安顿好,才慢悠悠登上哮天号。
哮天号一切齐备。
船上二十名水手,都是曾经跟着顾季西行的老伙计。大家休息了十几天后容光焕发,登上新船更是兴奋不已。瓜达尔悄悄跑到顾季身边,忐忑道:“郎君,哮天号也是神船·····”
虽然他们也能操纵船只,但是阿尔伯特号的巡航功能确实避免了很多麻烦。如果新船没有此功能,他们倒有些害怕了。
顾季默默点头。
瓜达尔喜上眉梢,轻快跑开了。
船舱里整洁一新。顾季的新卧室十分宽敞,装得下衣柜和一张大床。哮天号虽然是不折不扣的飞剪船,但内里还是传统中国船的设计,更给顾季家的感觉。
在卧室中看了一圈,顾季嘱咐道:“哮天号,这间屋子从此是我和雷茨住。除非有我的命令在先,否则禁止其他人进来。”
“是,主人。”哮天号恭敬道。
朝阳中,哮天号跟随阿尔伯特号慢慢启航。
虽然只是一次简短的旅程,顾季众人还是在码头上挥手相送。熙熙攘攘的泉州码头渐行渐远,顾季眺望着远处的阿尔伯特号,阿尔伯特号主动挥了挥旗子。
顾季与船员们交待工作时,雷茨正在房间里整理行李。
居家小能手·雷茨早就在航海生活中学会合理收纳,让有限的舱室容纳更多美丽的首饰华服。
“嘭。”
突然间,敞开的门猛然合上。
雷茨挑了挑眉,疑惑的看过去。
无人经过。
他伸手去拿衣箱里的头面,却又听到矮几旁传来响动。
“咚,咚。”
像是有人在敲。
“谁?”鱼鱼喊道。
任何人类都要往精怪上猜测,但鱼鱼本就是精怪,随手走到矮几旁边,果然见到笔架上的笔在有规律的轻轻晃动。
似乎见到鱼鱼来了,笔架上跳下一只笔来,在砚台上扭着。
雷茨往砚台上倒了些水,将墨块化开,又拿出一张纸。
“你是谁?”
笔轻轻沾了沾墨水,在宣纸上写出工工整整的小楷:“哮天号”
哮天号····鱼鱼眼睛亮了。
在阿尔伯特号上,他早就知道船本身有灵智,大概是可以和顾季交流。但是他却从未听见过船说话。
鱼鱼一直非常好奇。
“你是妖怪吗?你和阿尔伯特号一样?”
“可以算是妖怪。”笔尖慢条斯理:“您可以将我和阿尔伯特号当做同一种生物。”
“但请您记住,我和那个海王八不可相提并论。”
“你确实比他聪明。”雷茨喃喃道。
阿尔伯特号就从未主动和他沟通过。
“谢谢您的赞许。”哮天号彬彬有礼。
“为什么找我?”
“您是主人的妻子,我认为有必要认识您。”哮天号慢慢道:“而且请相信我,这船上的一切我都可以操控,将为您提供意想不到的便利。”
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房间中的所有柜门瞬间开开合合,连幔帐被角都飘了起来。
“如果您想要联系我,只要先叫出我的名字,然后直接吩咐便可。”
鱼鱼看着纸上的自己陷入沉思。
为什么自己学写字好几年了,还不如一条船公正····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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