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八逐渐疑惑。
鱼鱼掏出自己的匕首,给齐老八看上面巨大的绿宝石,以及镶嵌的金珠和稀碎的彩色宝石。他顺便打开衣柜,抽屉里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匕首竟然有几十件。
房间里的两个人类逐渐沉默。
“不必了。”齐老八纵然知道这些宝石价值连城,也坚定拒绝道:“这些东西硌手,还会平白增添重量。”
雷茨落寞的将宝石箱放了回去。
齐老八不便过多打扰夫夫的生活,带着无边的惊讶,和获得匕首的惊喜回舱室睡觉去了。雷茨看着齐老八离开二楼,才放心去擦自己的头发。
大尾巴盘在床柱上,蓝绿色的鳞片在月下流光溢彩。顾季吹熄油灯,仰面躺在床上,眼前缠绕在床边的雷茨好似油画中的美人一般。
可惜雷茨张嘴就是坏消息:“章鱼说,前面还有更可怕的海怪。”
顾季涌上来的困意消退。
“哪里?”他要起身去拿地图。
雷茨勾勾尾尖,将他放倒在床上:“他们游得很快,幸运的话碰不上,但主动避开不太可能。”
顾季有点忧愁:“那我们有胜算吗?”
大王章鱼这种海怪,虽然已经足够可怕,但显然还到不了海洋霸主的程度。今日有惊无险,顾季却担心起漫漫前路来。
“放心。”雷茨摩挲着匕首上的绿宝石:“我给你唱歌,你快睡吧。”
在悠扬的歌声中沉入梦乡,顾季做梦却见到看不清形状的巨大怪兽,在海中“嗷呜”一口将阿尔伯特号和哮天号全吞没。
等到他恍然惊醒,才发现是自己被雷茨缠得太紧。
将身上睡懒觉的鱼鱼推开,顾季披衣下床,去甲板上吹吹海风清醒大脑。
此时天色尚早,朝阳刚刚从天边升起,海面上还是一片沉默,只有潮水的声息怕打着船身。值班的船员百无聊赖看向天边,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但早起的鸟儿不只有顾季——当他走上甲板时,正看到齐老八和瓜达尔在船舷边聊天。
“所以你知道我为啥编瞎话了吧?”瓜达尔摊摊手,声音顺着海风遥遥传过来:“我总不能告诉大家,公主去打妖怪了吧?”
“是这个理。”齐老八点点头:“那顾大人和他真是……”
“那当然假不了。”
“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我才十八岁,刚刚登上阿尔伯特号。”瓜达尔神秘兮兮,手舞足蹈道:“有一天鱼妖突然上船,抱着郎君就不撒手,要郎君为他负责……”
“咳咳。”顾季上前。
齐老八已经听到了顾季的脚步声,早就闭口不言了。只有瓜达尔还在滔滔不绝,恰好被逮了个正着。
“你怎么还在这里?”顾季强作严肃道:“你是哮天号的船长。”
瓜达尔面不改色心不跳,义正言辞:“昨日阿尔伯特号被海怪袭击了,我理应安排大家先到哮天号上去,对阿尔伯特号进行检修。”
阿尔伯特号完好无损。不过这理由不容辩驳,顾季只好随他去。
“大家习武怎么样了?”他又问齐老八。
有惊无险
八卦被正主发现, 齐老八略有些心虚:“都已学有所成。”
经过几个月的练习,船员们虽然离武林高手还差得远,但至少脱离了蛮打蛮干的状态。昨日齐老八见船员们惨不忍睹的射箭技术, 打算今日起也教教他们射箭。
“好。”顾季道:“最近学字可以先停一停,让大家多练练武吧。”
“是。”齐老八抱拳。
不管章鱼所说是真是假, 顾季都不得不防备。船员们武力值越高,万一对上海怪就越有胜算。
整个上午,船员们都忙忙碌碌搬去了哮天号。经验丰富的水手们在船上找了好几圈, 也没发现阿尔伯特号有哪里受损, 于是晚上又把人叫了回来。
登上阿尔伯特号的船员一抬头, 就看到告示牌上正贴着新消息。
“海怪?”船员们惊讶道。
大家在习字课上学了不少知识, 纷纷凑上来看这篇简明易懂的通告:虽然阿尔伯特号摆脱了可恶的大章鱼,但接到消息, 前方海域可能有更骇人的海怪出没。阿尔伯特号未必会倒霉,但也不得不防备。顾季决定加速前行,尽快掠过居住着海怪的水域。
这意味着阿尔伯特号将直面更多风浪,但也能更快到达美洲。
“这一路上怪物还真多。”有人抱怨。
“难道我们要神秘加速……”经验丰富的老船员低声猜测。
“那是什么?”有人好奇。
顾季缓步从船舱中走出。
“等等你就知道了。”老船员回想起当年海妖们轮番拖着船走, 那风驰电掣让人想吐的速度由在脑海。
顾季点点头:“之后几日,阿尔伯特号的航速会提升很多。如果半个月后没遇到海怪, 我们就基本脱离了危险的海域。这几日重排值班表,船上要多些人盯着。”
这个时限是根据章鱼的描述推断出来的。顾季和雷茨商量了一下,为了尽早摆脱危险,决定再次启用鱼力发动机。
船员们皆道:“喏。”
他们都信任顾季的决断。既然选择了航海, 就不能怕海上那些妖魔鬼怪。与其担忧被海怪攻击,不如先好好练下一身功夫。
顾季道:“若这平安驶出这片海域, 十五天后就开始射术比赛。”
往后十日里,船队如离弦的箭般滑过水面, 只有大海的波涛声此起彼伏,和日升月落的光辉照拂过甲板。
船员们换班交接、习武练箭。一道道身影忙忙碌碌有条不紊。
得益于顾季选人策略非常正确,这次航行太平许多。船员们全部苦苦争取才能上船,航海技术娴熟,又提前磨合适应过……阿尔伯特号自从出海以来,船员们顶多有些小口角,绝大多数时候其乐融融。
即使面临海怪的威胁,所有船员都要更频繁的排班轮换,保持船只的应急机动,也没人有半分怨言。
顾季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专心安排航程。
“我们正在往大洋中心航行……”顾季摩挲着航海图:“按照这个速度,再过几个月便到了。”
几个月说快也快,左右只不过是船员们学些功夫,做点造物,在射术比赛中决出胜负的功夫。
雷茨从床上打了个滚,把脸埋进被褥里:“当发动机太累了。”
顾季揉揉鱼鱼的肩颈,以示安慰。
第二次成为鱼力发动机,雷茨已经熟稔很多。
白日里鱼鱼下水,晚上羊鱼去替班。枯燥劳累的工作进行七天,雷茨每日都累得腰酸背痛,会到船上就要求顾季揉揉抱抱。
此外他已经和附近所有大小海怪混了脸熟。它们纷纷表示,确实曾听说附近海域有个可怕的大家伙,但几十年谁也没见过真容。
反倒是大章鱼三天两头出现,常常指使它们做活。
鱼鱼能隐约感受到海底强大怪物的存在,但模模糊糊并不真切。
他十分怀疑章鱼驴自己:“恐怕他就是找只老海怪,特地吓唬船队。”
顾季问:“这是何意?”
“海底其实住着很多海怪。”雷茨懒洋洋道:“但他们很多生活在深海,不喜欢到海面上来,对人类船队更没兴趣。”
“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它们就不会来找麻烦。”羊鱼补充。
顾季恍然,原来海怪们也有自己喜欢的水域。端来刚刚煮好的汤药:“倘若这怪物不露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先把药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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