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难道能让女皇进去送死么?
但这话米哈伊尔却说不出口。因为雷茨对佐伊很乖顺,亲自给女皇带上皇冠。米哈伊尔甚至怀疑,雷茨就是佐伊派来揍自己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约翰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还没等变换思路,君士坦丁就上前亲吻女皇的袍脚,说自己劳苦功高。
佐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她说:“既然君士坦丁不愿引咎辞职,那约翰就不必做大总管了,回去做孤儿院院长吧。”
“当晚约翰未能及时救驾,造成君士坦丁堡中的混乱,也有罪。”
舅甥三个面面相觑。
今日,约翰和君士坦丁中必然有人要离开。如果他们不答应佐伊的条件,米哈伊尔就别想登基。
约翰反正不想下台。米哈伊尔咬紧牙关,最终让君士坦丁离开。
佐伊这才接受了自己的“好儿子”。
最终几人商定,三日后举行米哈伊尔的继位典礼。在加冕典礼上,米哈伊尔要排在佐伊后面。
看完海伦娜绘声绘色的描写,顾季不厚道的笑了。
在历史上,米哈伊尔上台后不久,为了争权夺利,赶走了大舅约翰。但他和君士坦丁倒是始终穿一条裤子:一起决定流放佐伊,一起被万众唾骂,一起被市民推翻,一起被刺瞎双眼流放。
不知道这次下台,能不能改变历史上君士坦丁的命运。
雷茨拿出第二张龙飞凤舞的信纸。
在讲了宫中趣事之后,海伦娜交代雷茨最近不要放松警惕,随时准备进宫勤王。
她认为目前的局势充满变数,如果米哈伊尔不满意佐伊的控制,试图拥兵和女皇对抗,海伦娜就会给雷茨传讯,他们里应外合把女皇带出宫。
海伦娜特别欣赏雷茨“全身上下只露一条缝”的盔甲,对它能挡着脸做坏事的功能赞赏不已。她让雷茨把盔甲保留好,准备自己也复制一套来穿。
最后,海伦娜还给雷茨写了一封密信。
顾季识趣的回头躲避,雷茨却完全没有避着他的意思。三两下将信拆开读完,雷茨凑到顾季旁边,枕在顾季的肩膀上:“母亲让我偷偷把塞奥法诺抓住,然后关起来。”
“她怕塞奥法诺?”
"塞奥法诺防着她,母亲根本找不见鱼影。"
顾季点点头,越发确定海伦娜和塞奥法诺所拥戴的,根本不是同一位紫衣贵胄。
他搓搓手,又捡起来一瓣大蒜:“来吧,还没哭够呢。”
自从米哈伊尔加冕的消息传到大街小巷,君士坦丁堡就重新热闹了起来。由于米哈伊尔的皇位实在来路不正,他一致受到了几乎所有朝臣和贵族的嫌弃。为了让皇位坐的稳固些,米哈伊尔决定将重心放在市民上。他坚信市民们的拥护才是自己成为罗马皇帝的基石,着手恢复了许多市民权益。
整座城市都在为新皇的登基而喜气洋洋。
顾季不打算凑这个热闹,虽然雷茨说,如果顾季想看登基典礼,他可以带着顾季混进去。但是考虑到上次凑热闹遇见的倒霉事,顾季对登基典礼毫无兴趣。
同时约翰终于见到了顾季在米哈伊尔逝世当天送去的信。可惜现在他没时间处理希腊火的买卖,只能再吩咐宦官通知顾季多等几天。
顾季倒是听到了约翰在找保罗的风声——但谁也没想到保罗藏在顾季这里。
任由政局变迁,顾季倒是窝在家里岁月静好。他甚至有兴趣和雷茨一起,“玩耍”胖头鱼送来的小皮鞭。
开心玩耍的结果就是····
顾季第二天没起来床。
这是灾难性的后果。
昨晚,顾季将雷茨的尾巴捆在床脚,试图掌握主动权。但是没想到“玩”到一半,自己就支撑不住,在鱼鱼身上昏了过去。
等到他在雷茨的胸膛上悠悠转醒时,无辜的雷茨还被捆着。
门外的瓜达尔在疯狂敲门。
“郎君!”
“有客人找你!”
顾季脸上浮起两团红云,手忙脚乱的把雷茨的绳子解开,披衣下床。
给尾巴麻了的雷茨留下无情的背影。
“什么事?”顾季边束发边问。
瓜达尔感受到气氛不太对,结巴道:“有两个孩子来找你···”
孩子?
确认自己仪表整洁之后,顾季快步向门口走去。还没到门前,就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巨大哭声。
两个男孩立在门前。大的不过十岁左右,罗马人。小的那个正哭得伤心····王豆豆!
“救救娘,救救····”王豆豆抹着鼻涕和眼泪,拽住顾季的衣角。
落水
顾季定了定心神, 将哭泣的王豆豆交给瓜达尔,问两个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长的孩子道出原委。
他是王豆豆邻家的小孩,今日上午见到王豆豆哭着跑出家门, 脸上还有被打的痕迹。秋姬对邻居们友善,连带着大家也对王豆豆抱有好感。他连忙上前询问。
王豆豆说, 安东尼把他娘打的流血了。
他不想管王豆豆的家事,但要是现在让王豆豆回去,岂不就是将王逗逗送给安东尼打?纠结之下, 他问王豆豆还有没有认识的人的, 去其他人家避一避。
王豆豆虽然不知道顾季的名字, 却含含糊糊的表达出, 顾季从来看望过他们。
熟悉街面上的孩子,都知道使节居住的地方在哪。他带着王豆豆一路赶来了。
顾季眉头紧锁。
能把王豆豆吓成这样, 安东尼必然下手比以往狠得多。
为什么会如此···
鱼鱼行会还没有行动么?
顾季赶紧叫上雷茨,带着王豆豆急匆匆朝他家赶去。路上,他还想问王豆豆什么,但可怜的孩子已经吓的完全说不出来话了, 满脸泪珠的缩在雷茨怀中。
雷茨现在还是女装打扮,出门时穿了件朴素的蓝裙子, 头上蒙着深色面纱,像女士般侧身骑马。
两人风驰电掣到了秋姬家门前。
屋中抽打□□的声音扔在继续,甚至有街上的行人驻足凝望。
只是哭声却越来越微弱。
不好。
仆人想在门口阻拦顾季,顾季却装作听不懂希腊语, 带着雷茨径直闯入二楼。他们在楼梯拐角处见到了安东尼的长子。少年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想阻拦但终究没敢, 默默走下楼去。
顾季和雷茨循着声音推门而入。见到此情此景,任谁都要倒吸一口凉气。
小屋子很空, 秋姬半躺半坐在地板上,全身上下穿着浅色的长裙,鲜血却染红了布料。她美丽的脸上布满血迹和水渍,如果不是胸膛微微起伏,甚至看不出这是活人还是尸体。
最吓人的,莫过是她身下殷红的一滩。
秋姬还在怀孕!
安东尼手中还拿着根棍子,还打算继续打,余光中却出现了顾季的身影。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顾季却完全没有在意安东尼,赶紧让雷茨去查看秋姬的伤势。
看到雷茨将秋姬扶起,他才冷冷的转向安东尼:“谈谈?”
安东尼愤恨的看了雷茨一眼。
“内子略会些医术。”顾季道。
他上下打量着顾季,最终将手中的棍子扔了下去,算是默许雷茨作为顾季的妻子去照顾秋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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