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异。”
隐忍的呻吟中带着几分脆弱,谢春酌攥住垂落在身前、微卷的长发,往下一扯。
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珠坠在纤长的睫毛上,将它们打成一簇簇,双瞳剪水,透出压抑的欲望,魏异却看出了其中深处,隐藏着的冷漠。
“就快了。”魏异吻去他眼睫上的水珠,轻声哄道,“……就快了,再等等。”
烛火摇曳,照亮一片天地。云翻雨覆,纱帐垂坠,情至深处,自是一番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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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冬日,雪扑扑而下,不消半日,便满至行人小腿处,走动不得。
好在日光温暖,晒化了些许雪,地面反射出刺目的白光,照得人不禁避开目光,以免灼伤眼球。
谢春酌靠在窗台上,身上披了一件厚斗篷,绒白狐狸毛扫在他的脸颊,长睫微颤,比起白日里外出时的矜贵,更添几分纯真。
他将醒未醒,半睁眼睛,待到神智清醒,便被进门的柳夔随手捞到怀里。
“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嗜睡?”柳夔低头看他,面带不悦,“我晚上又没有总是折腾你,况且你的身上……为什么有香味?”
柳夔疑惑又警惕。
自从那次从荣国侯府回来之后,魏琮就没有再派人来请过谢春酌,就连魏异也像是销声匿迹,彻底害怕了柳夔,不再来缠着谢春酌。
而季听松,也像是彻底明白了与谢春酌的不可能,路上遇见,也只是当作陌生人,漠然离开。
柳夔对此很满意。
没有人再来干扰他们,他们恢复了如同在木李村的生活。
但不知为何,柳夔总觉得有暗流在表面之下涌动。
真的能那么轻易地解决掉他们吗?谢春酌真的会甘心,安安分分地留在他身边吗?
十二月将至,年一过,没过多久,春闱就到了。
谢春酌必定不可能只满足于进入殿试,按照柳夔的猜想,必须是前三,甚至有可能是状元。
柳夔心下不免有几分不安。
妖不能干预国事,否则影响国家气运,会有损自己的修为,尤其是柳夔还是一条白蛇。
蛇化蛟,蛟化龙。
而人间国运,便是龙气所在。
柳夔成仙之日在即,若出了差错,怕是不知道要再等多少年才能再次获得机会。
……可他怎么能不答应谢春酌的要求呢?他怎么舍得,又怎么……敢?
谢春酌是真的敢与他翻脸。
柳夔心下的忐忑不安,面上却没有透露给谢春酌半分。
他如守护着珍宝,秘而不发的野兽,等待着最后的机会。
柳夔注视着困倦的谢春酌,突然想,如果不能成仙也可以,只要谢春酌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但,谢春酌只能有他,必须,只有他。
他们之间不能再插入任何一个人。
“怎么不说话?”柳夔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怀里人乌黑的长发,对方脸颊温暖的体温使得柳夔沉迷。
蛇的体温低,性子冷,柳夔以前在木李村也不常接触村民,只给予庇护,直到谢春酌来了,才与其日日纠缠。
时至今日,柳夔都习惯了贴近对方。
“还能有什么原因?冬日犯困罢了。”谢春酌不堪其扰,侧头躲开,懒懒道,“身上的香味,你自己寻原因吧,毕竟我的东西,不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吗?”
这话倒确实是真话。
柳夔哼声:“晾你也不敢背着我去偷人。”
谢春酌什么也没说,只是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柳夔眯起眼睛,捏起他的下巴,道:“我天天都跟在你身边,你要是有本事,就梦里去找男人,否则……被我抓着了,别怪我不客气。”
第150章
柳夔照常撂下狠话, 便拥着谢春酌,化作一条白巨蟒,困倦入睡了。
自己嫌弃着谢春酌觉多,自己却眨眼间陷入睡梦。
但这也正常, 毕竟冬季正是蛇冬眠的日子, 若不是想着谢春酌, 柳夔恐怕现在早就在木李村的洞穴里安眠, 等待明年春苏醒。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柳夔在冬天的精神与敏锐度下降了, 才没有发现谢春酌与魏异之间的猫腻。
谢春酌垂眸, 注视着自己面前合着双目, 安然入睡的白蛇,银白鳞片闪闪发光, 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触手时,也是如玉石一般, 冰冷光滑。
多么漂亮,又狰狞的一只白蛇啊。
谢春酌的手顺着对方的脖颈往下滑,漫不经心地想:刚刚柳夔其实已经猜出真相了。
入梦。
谢春酌确实是背着柳夔,私下与魏异有了首尾, 而这首尾,就是在梦里。
魏异不是正常人, 也不知哪里来的神通,居然能把他拖进梦里,跟他在梦里……纠缠。
正是因着这缘故,所以谢春酌才时常嗜睡。
谢春酌不由得想起方才在梦中时,魏异说的“快了”。
这快, 指向的结局并不是床榻之事上的快慢,而是指魏异答应他的承诺。
他想要杀死的人和妖太多,需得好好斟酌,到底要杀谁。
谢春酌呼出一口气,白雾在面前缭绕,又被微冷的风吹散。
冬日啊……今年快要过去了,待到明年,春闱结束,一切也就该结束了。
-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年便到了。
京城街头街尾都挂上了红灯笼,人人门前贴对联和福字。
柳夔在京城买了一套两进小院子,他与谢春酌就住在其中。
院子里除却二人,还雇佣了一个年过四旬的半瞎婶子,隔三差五过来打扫卫生,偶尔做顿饭。
这天除夕,婶子过来给他们送了面食饺子,又做了几道硬菜,嘱咐他们贴对联,就收拾干净厨灶离开了。
谢春酌和柳夔对过年的事物都不感兴趣,一个早早出门去和认识的学子以及富商见面,一个化成原身,以蛇形窝在屋子里面睡到傍晚。
柳夔一觉醒来,夕阳西下,打开窗,外面一片橙黄。
最近几天都是大晴天,雪早就晒化了,还剩下薄薄的一小层,柳夔学着谢春酌平时的模样,靠在窗台,没过几秒,突然觉得很想对方,干脆双手一捏决,算了一下,就直接去找人了。
他找到谢春酌时,对方正提着东西从路尽头回来。
两边街道铺子的烛火灯光,连带着夕阳余晖落到来人的身上,将那张脸映照得如画一般美丽,显现出温情的柔软。
柳夔一眼瞧见,就知道谢春酌今天心情不错,连带着柳夔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笑。
“你怎么来了?”谢春酌看见柳夔,脚步不停,直到走到对方面前,才停下来。
“醒了没看见你怕你在外面被人吃了。”柳夔说着,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京城内糕点斋子里的糕点。
因为出名,柳夔之前在外闲逛时买过一包,味道过于甜腻,他并不爱吃,但谢春酌喜欢,于是后面他断断续续也去买过几次。
“想吃怎么不叫我去买。”柳夔拆开一块梅花糕,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嫌弃,“甜死了。”
“不爱吃就别吃。”谢春酌睨他一眼,“也没见你真的甜死了。”
柳夔和他斗嘴:“我就知道你盼着我死!想当小寡妇是吧?”
这蛇着实胡搅蛮缠,谢春酌懒得搭理他,正打算打道回府,却不料走几步,就被柳夔拉着手臂拽回来。
“做什么?”谢春酌不悦。
柳夔却挑眉:“除夕,今晚有灯会,去逛逛。”
说完,见谢春酌不为所动,没什么兴趣的模样,便又补了一句:“要是你不喜欢也可以,我们回去玩,现在还没天黑呢。”
柳夔想了一下回去后的玩法,顿时觉得灯会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正打算揽着谢春酌的手臂转身,结果谢春酌先一步拉着他往街市走去。
“还是去看灯会吧。”谢春酌抓住他的手腕,淡淡道,“不要睡饱了就思淫/欲。”
柳夔忍俊不禁,而后正色去戏弄他:“那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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