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系统有人形,它一定会对谢春酌猛翻白眼,[不然呢?如果不是尸骨无存,你你就算化成灰也会被他们挖出来。]
[……]
这听起来有点瘆人,但话糙理不糙。
谢春酌深呼吸一口气,[那就尽你所能,拦住他们吧。]
黑车驶出,在道路上飞速划过,漆黑的夜沉得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水,看不见半点光明。
雷声在云层中轰鸣,炸出白光又迅速消失,像是在警告车内的人不要再企图逃离。
谢春酌只拿着一部手机,在系统的尖叫声中,踩点抵达了机场。
还剩下一分钟停止安检,谢春酌卡着点冲进去,顺着寥寥无几的乘客走向即将启航的飞机。
在坐定的那一刻,谢春酌看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天空之上的云层沉得像是要往下坠,仿佛人伸手就能触碰到。
系统舒口气:[再等二十分钟就好了,我还能困住方宁十几分钟,还有几分钟他就算追上来,飞机也启航了。]
谢春酌撑着下巴,嗯了一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空姐温柔的告知声中,谢春酌将手机关机。
舱门关闭,飞机缓步滑行,窗外的一切都在远离他,当飞机腾升在空中时,谢春酌才恍然发现,他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离开了。
方宁没有追上来。
[这不好吗?]久久没出声的系统突然冷不丁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谢春酌的错觉,他总觉得系统像是被谁给气着了。
马上要离开,谢春酌不想跟它多争执,侧头看向窗外,云层之上,漆黑一片。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
呼呼……
一团团黑墨停留在原地,作出“仰”的动作,看向了天空。
飞机像一只白鸽,远远启航。
“……卿……卿卿……”
似哭非哭,混乱的呢喃声坍塌瓦解,黑墨团团散开,融入黑夜。
罗钧和宋雯雯气喘吁吁赶到,低头一看,只剩一滩冰冷的黑水,其他的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同时,竼兰别墅内,女人尖锐崩溃的哭喊从内响起,伴随着医生护士焦急的声音。
“用力!太太你用力啊——”
“不行,胎儿卡住了,需要侧切,没有办法顺产了,顺转剖,现在快去联系救护车!”
“啊!好痛——救命!放过我吧放过我……”
“赶不过去了,就在这里动手术,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啊啊啊啊——!”
在天将将亮起时,女人痛苦的哭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婴儿的啼哭。
护士松口气,抱稳孩子,医生在产妇身前缝合伤口,正打算收针,便听见一声惊惧短促的叫声。
他吓一跳,还以为出现了什么问题,扭头一看,就对上护士恐慌的目光。
“怎么了?”
护士什么都没说,只是咬着唇,把刚出生的婴儿抱过去给他看。
医生低头一看,心中突地一跳,骇然。
只见护士怀里的孩子睁着眼,一双眼睛,一白一黑,竟是异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主持缓步走到别墅门口,闻言,手持佛珠,停下脚步,深深地叹了口气,“……万般苦痛,皆是缘法。”
[任务失败,数据重算中……错误!错误……无法更正……]
第104章
八月, 秋风送爽。
白日里,日光依旧灼热,晒得人睁不开眼。
这会儿正是午后,没人出门, 村内静谧怡然, 直到一声洪亮的喊声骤然响起, 破开了这份安静。
“中了中了!”
只见一半大小子从村门口牛车跳滚而下, 在烈日当空的天气, 满面红光, 连滚带爬地一路喊着进了村子。
他一边跑一边跳, 疯了似的往前冲, 嘴里反复地叫着:“中了中了!”看得村子里来往耕种干活的人一阵稀奇。
坐在树下纳凉的老人满脸奇怪:“什么中了?”
“别是牛二小子他疯了吧,跑那么快, 真不怕摔个跟头。”
“哎呀不对!”
坐在最边上的老人像是想起什么, 猛地一拍膝盖,站起身, 眼睛瞪圆了,道:“今天是乡试放榜的日子!牛二小子说的中了!是不是酌哥儿中举了啊!?”
……
牛耿从没跑那么快过。
他飞一样往村东跑,四周的房屋和草地在身边掠过,他的视线穿过长长的土道, 落在了远处的栽种了一棵梧桐树的院子里。
院子半开,能看见里面茂密繁盛的花草, 石子铺成的小道直指屋门。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牛耿看见屋门口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姿瘦削的人,像春日的蒲柳,细细地, 柔柔地立着。
那人低着头,在看手里抱着半大矮竹篓,竹篓里面是红彤彤的果子,巴掌大,看着极为喜人。
牛耿知道那是海棠果,他们村的小孩最爱组团去摘,摘下嫌酸又到处扔,不知道是谁又拿来当宝献给那人了。
离得越来越近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伴随着心跳“咚咚咚!咚咚咚!”地跳着。
牛耿没有再喊“中了”,他紧闭着嘴,直到走到院门口,停下脚步,微弯着腰扶住门,仰头看向院子里诧异朝他看来的人。
那是个生得极其貌美的少年。
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还未立冠,面白如玉,眸似点漆眉如黛,挺鼻红唇,黑发未束起,只是半挽着,用靛蓝色的布带系紧,松垮,发丝粘在脸颊。
因为秋日午后气温仍高,对方的面上出了一点薄汗,像是白玉上的一点水光,愈发透亮温润。
明明只是穿着村里人最常见的布衣,但就像是蒙尘的宝玉,无论怎么染尘埃,明眼人一看,还是能看出它的本质。
牛耿连呼吸都放轻了,怕惊扰了他。
“怎么了?”那人见牛耿不说话,抱着竹篓往院门口走了几步,声音如清泉叮咚般悦耳清脆。
他笑问:“一路上喊的那么高兴,怎么来到我面前就不说话了?”
眼波流转,佯装出难过来,“难不成是讨厌我?不想和我说话?”
牛耿因燥热微红的脸一下红透了,他连忙摆手解释:“不!不是!”
“不是是因为什么?”
牛耿结结巴巴地想要继续解释想,却在对上对方的眼眸后,猛然想起自己的来意,他懊恼于自己的愚笨,急切又喜悦地喊:“酌哥儿!你中了!你是举人了——!”
这声吼叫猝然刺破长空,赶来的村里人听见,皆站立在原地,愣神后,扑到牛耿以及那少年人的跟前,欢喜地追问。
“真的吗?中了?酌哥儿中举了?!”
“我们村要有举人了吗?真的!?”
“天啊,我们木李村有出息了!我们有举人老爷了!我看以后谁敢再看低我们!”
“酌哥儿,你太争气了!”
他们咧嘴大笑,每一张黝黑、充满皱纹的脸都写满了欣喜。
牛耿被拥挤着靠到了少年人身旁,身上急得出了一身汗,侧头,鼻尖闻到了浅淡的冷香。
他比对方略高些,能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眸被纤长浓密的睫毛所遮掩,鼻梁挺拔,皮肤光滑白皙,离得近,才能看见唇珠微微鼓起,小小的,像花瓣。
牛耿看痴了,又不敢多看,仓促地挪开眼,听见那人笑道:“我能有今日,多亏了大家照顾。”
话音落下,屋内忽然响起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咚的一声,不大,但足以让屋外的所有人听见。
少年人脸上的笑骤然凝固。
牛耿问:“是不是苞谷掉下来了?我去帮你搬。”说着要走,结果身没转,手臂就被拉住了。
“不用。可能是我刚刚搬的书箱掉下桌子了,我进去看看。”
少年人蹙眉道,“那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箱子,是我爹的遗物,我考完试后,见天气好,想搬出来晒的,结果刚刚一下给忘记了。可能是我没放好,有些书散开了,我还得整理一下,我等下自己去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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