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微微笑,望着他说:“他们啊,已经被抓回来了,不出意外,应该是全部斩首。”
“护送军粮却临阵脱逃,贻误战机,乃必死之罪。”
“还好嵇御史没与他们同流合污,告知了孤王相那些话,不然孤会很头疼的。”
嵇临奚在这样的视线下,不知道怎么地,手指颤了颤,心中无端冒出心虚来。
为了掩饰住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心虚,他谄媚道:“小臣效忠殿下,整颗心都在殿下这里,亦是心中为国为民,决不会与王相这些人同流合污,更不会背叛殿下。”
“得嵇御史这番话,孤就放心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楚郁准备借机离开,他起身,说自己回来拿件东西,就要回娄将军那里去,嵇临奚眼看着他起身,去枕头下取了东西就要离开,只觉得这两人世界的时间太短还想要再留一会儿人的他一时情急,忘记自己还受了伤,挣扎着起身,“殿下……”
拉扯到了伤口,他痛呼出声。
楚郁听到他声音,转过头,几步走过来,皱眉道:“怎么了?可是扯到伤了?”
那痛只能让嵇临奚叫一声,事实上他还能忍,但看着心上人皱眉眼中含着的担忧,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哀叫不止,楚楚可怜道:“好像是扯到了……”
“殿下不用担心小臣。”他露出故作坚强的神色,假惺惺道:“放小臣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事的,殿下若有要紧的事,就先去忙吧,不用顾及小臣一个人的,小臣一个人撑得住。”
一口一个我一个人。
楚郁确实想离开,但看他好像真的伤被扯裂的样子,又很可怜,况且这伤还是因为自己才受的,犹豫那么片刻,他伸出手拉开嵇临奚身上被子。
嵇临奚欲绝还迎地说不要看会吓到殿下你的,手却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被子掀开,看他手臂上的纱布浸了鲜血,楚郁知道他确实没说谎,燕淮和云生不在,陈公公被他打发去了帮助军医治疗伤员,他抿着唇瓣,“你躺着别动,孤去给你换药。”
止血的金疮药和包扎伤口的纱布拿了出来。
嵇临奚还在装模作样,“小臣卑贱之躯,怎么能得殿下亲自上药换布,殿下,还是小臣自己来罢。”
楚郁真想将药与纱布甩在他头顶拂袖而去,到了此时,他怎么看不出来嵇临奚的惺惺作态。
受伤是真,痛也是真,需要换药也是真,只嘴是假,没有几句真话。
他说:“嵇御史现在还不能自己上药,若是不想孤来,还是等云生和陈公公回来,再让他们帮嵇御史上药包扎吧。”
嵇临奚人傻眼了。
让心上人给自己上药包扎和让嫉恨的人给自己上药包扎,那能一样吗?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又或者让时光倒流。
知心上人是心肠柔软的菩萨,嵇临奚眼珠一动,嘴上说好,却是再悄无声息动手挪腰,然后闷哼皱眉脸白咬牙,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第92章
等不来云生与燕淮,身侧躺着的伤者又疼痛难忍的样子,楚郁收回望着门外的视线,“还是孤先为你换吧。”
嵇临奚求之不得了。
他这次没再装模作样的拒绝,而是说:“那就多谢殿下垂怜了。”害怕自己说晚了,要么心上人反悔,要么就有外人贸然进来扰了他这一场美事。
在边关待了一段时间,哪怕指腹起了微微薄茧的手依旧洁白,只比以前消瘦了一些,显出清晰的骨节轮廓,更具锋利感。
楚郁将嵇临奚搀扶着坐了起来,抵靠在枕头上。
嵇临奚倒是想心上美人能从他的衣领褪他的上衣,这样和手臂一起露出来的,就还有他结实饱满的胸膛。
他总归是黄书看多了,臆想也多了,以为自己露出那精壮身体的一部分,就会惹得美人脸颊微红,芳心暗许。
如柔嫩枝条的手指,捉着他的衣袖往上折叠了几圈,别在他的衣领之中。
虽和自己想的不同,但嵇临奚依旧兴奋至极。
修长的五指搭在他的手臂下方,那温热的温度,就那样传至他的肌肤里,染血的纱布被一层一层松开,堆在床榻上。
楚郁取了酒垂眸擦拭着他的伤口血迹,为他的伤口洒上一层金疮药。
这样的动作,他扶着嵇临奚手臂的手总要移动的,因为格外轻格外缓,也就……格外的撩动人心。
嵇临奚痴痴望他垂着的眉眼,痴痴望他蜿蜒在肩上的发,痴痴望他眉尾小痣,又痴痴望他白皙的肤、粉润的微微抿起的唇,还有往下,那微微露出一截肌肤的衣领。
他是心怀不轨的色中小人,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连远远一看都能对心上人起反应,更别说眼下这至美至尊贵的心上人,就在用手抚摸他的手臂,垂眸温柔为他上药。
嘴里口水分泌得厉害,喉结不断滚动,他完好的另外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被角。
因药粉洒得略有点多,习惯处理这种情况的楚郁低下头,小指勾起脸颊旁边的发丝塞在耳后,吹了一口。
“呼……”
嵇临奚一下猛地攥紧了被角,手臂上的肌肉青筋跳动不止,口中难以忍住,溢出一声闷哼来。
楚郁一顿,抬起头来看他。
他本垂首为嵇临奚在手臂上方的伤口吹药,这一抬头,房中暗色不掩仙姿玉貌,发上系着的指宽红色发带从耳边垂至胸膛,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明明皎皎。
这样近的距离,近得好像只要嵇临奚低头,就能亲上那眉眼,再往下,就能攥取掠夺那柔软丰盈的唇瓣,甚至他再禽兽些,不顾身上的伤,就能将人抓到床榻上,压在自己身下为所欲为。
身体一下紧绷,呼吸在那瞬间急促失了分寸,下流粗暴的臆想让他被子下丑态毕露,却因心上人就在面前,什么也不能做,不能痛快去发泄,也不能弓腰辅助些什么,还要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挺直脊背,上不去,亦是下不来,这种感觉折磨得嵇临奚额头冒汗,紧咬住牙齿,闭上双眼。
楚郁迟疑地望他:“是,疼吗?”
嵇临奚粗喘着气,“是,是有些,殿下……”
楚郁皱眉。
他觉得嵇临奚可能不是疼,但是又不敢揣测另外一个可能性,只能从嵇临奚额角跳动的青筋,咬住的牙,和隐忍着什么的表情里猜测是疼。
“一会儿就好了。”他随口安抚着,拿了纱布一圈一圈为嵇临奚裹上手臂。
嵇临奚再度睁开眼,牢牢看他,眼眸看似平静,脑子里却全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明面上他只是温顺柔弱的文臣,接受着太子好意的帮忙,在他的脑袋里,他却已经欺上了太子的那截白雪一般的嫩颈。
脖子发烫。
楚郁再度看他。
嵇临奚此时毕生演技都拿了出来,黑色双瞳里一片清明,只隐忍着疼痛的模样。
楚郁蹙眉低头。
嵇临奚却幻想着,自己已经将他抱在屈起的膝盖上,低头弓腰掀开那衣物,五指抚摸那白嫩腿肉,侧头伸出舌尖去舔。
大腿烧得厉害,楚郁再次抬头,看他面色平静。
目光对视,却已经是两人揽抱在一起,他手掌护着太子脑袋,两人在床榻上厮混,他拱啊拱,心上人喘啊喘。
楚郁目视他不放,嵇临奚终于忍不住,躲避似地侧开视线,喉结鼓动,吞了下口水。
啊,原来如此。
果然如此。
楚郁松开眉头,面无表情望着他故作镇定的神色。
少顷,他低头给嵇临奚系结,而后用力一勒。
嵇临奚这次是真的痛了,没有防备还满脑子黄思绮念的他当即面色都白了一下,身下也猝然释放了出来。
他不敢说半个字的话,怕说就暴露出自己的丑态。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腰间挂着剑的燕淮,燕淮一进来,就看见他和云生的床榻上躺了一个人,靠近去看,见是战场上多管闲事的那位京城官员,这京城官员,亦是在京城的时候几次求他要见太子的那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