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时间,救援的将士已经赶到,见此,萧塔只能咬了咬牙,满是恨意的看了一眼嵇临奚与楚郁,他拽着缰绳策马想逃,但为了追楚郁已经错过了最好逃跑时机,没多一会儿就成为了俘虏。
军粮没被抢走,大半来埋伏的西辽军亦是受了控制。
马匹停下,燕淮下了马,伸出手借力给楚郁跳马。
率着军队的将军走了上来,“果然如太子殿下所料,西辽军会在这里埋伏,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只有一些人还是逃了。”
“只要军粮无事,逃走一些也无妨。”楚郁回复了他,转身看向身后被其它将士扶着走过来的嵇临奚。
嵇临奚受了两剑,手臂上一剑,背上一剑,他没有穿盔甲,那些血渗在衣服上,让他看起来伤势并不轻,因为失血,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起来。
“殿下……您……您没事便好。”看着楚郁身上无伤,嵇临奚心中总算好受了许多,没为自己之前的抉择后悔。
若他将太子强留在怀中不肯给燕淮,说不定那短暂的耽搁之际,受伤的就不是他嵇临奚,而是太子了。
楚郁抿着唇瓣,“刚才……多谢嵇御史了。”
“没事没事,能保护殿下,是小臣的……”还没说完的嵇临奚,眼前猛地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第91章
嵇临奚再度醒来,人已经在一处房中,手臂和背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他看向周围,见那家徒四壁的墙,还有在阳光下灰尘飞舞的房间,以及身下硬得不能再硬的床,心中嫌弃不已。
自从当了官后,自己睡的床不说有多好,但在柔软舒适这一方面,自是不必说。
因为太痛,一动就更痛,起不来身,只能躺在床上,好在没多一会儿,就有军医走进房门,看他睁着一双眼睛,“你醒了?”
“太子呢?”嵇临奚那双漆黑的瞳孔望着对方。
军医说,“太子在与将军们商议如何处置西凉那批俘虏。”
这样啊……
军医来看他的伤口,说他的伤口不怎么严重,养养两个月左右就痊愈了,只是这段时间里不要做什么拉扯伤口的动作,以免让伤口拉裂,伤得更严重。
嵇临奚不怎么在意的应着,等军医给他换了纱布,就想打听太子住的地方。
军医:“你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太子住的地方啊。”
什么?
嵇临奚瞳孔都震惊得缩了起来。
他那金枝玉叶的心上人,住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他又再次看了过去,只见房中只有两张床,另外一张比自己睡得这张要好很多,他底下只垫了一块被褥,另外一张垫了两块,外面还有一层床幔。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洗漱用的盆,连个屏风都没有——
就住这里?
就住这里?
他一下气不过,拿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拽着军医,“他可是太子!你们怎么能让太子住这样的地方!”
他之前去过东宫,东宫的每一物都是极好的,太子住在那里的地方住了那么久,来这边关,却住这样寒碜落魄的地方。
军医皱眉,“这位大人,这已经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住处了。”
不是土墙而是院子,院子里还种着果树,采光也是很好,虽说不华丽,但干净整洁,很多人还住不上这样的地方。
嵇临奚:“你们不会新修一处吗?”
他若是这边关的官员,得知太子要来,定是要调集人手好好修一处崭新的房屋,床也要拿绫罗被,挂鲛纱帐,再安置几处屏风衣柜,买上一些上好的供太子更换的衣物鞋履,再设几处暖炉……
一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太子在这样的地方受苦受寒,嵇临奚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军医觉得他简直无理取闹。
太子都没觉得如何,在这里适应良好,这从京城来的官员,却要他们浪费财力物力去做一些骄奢淫逸的事。
对嵇临奚没有好感,他冷漠道:“抱歉,大人,我们边关物资紧缺,时刻要望着周围有没有起战事,没那等财力去做这种事。”
“还有其它伤员等着我过去看望,我先走了。”
说着就把嵇临奚抛下,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
军医一走,看着这落魄房间,嵇临奚心疼极了,又庆幸自己来时带了不少好东西,可以把这房间安置得好一点,虽然比不上京城,却也能让太子好受很多,只可惜自己现在身上负伤,起不来床,更做不来事。
想到这里,他气得锤了一下床角。
顺过这一口气来,嵇临奚又开始思索自己要怎么处理单良平这个人。
决不能放单良平回京,单良平见他护着太子,心里一定会对他产生怀疑,说不定已经传信回京了。
他……他确实是为色所迷,只要太子在他面前,什么计谋,什么计策,就通通忘得干干净净的,金尊玉贵的美人与他说话,更觉全身轻飘飘的,腿轻飘飘的,脑袋也轻飘飘的,唯独有一处,是硬邦邦的。
嵇临奚啊嵇临奚,你不能再为色所迷了,再这样下去,你迟早要栽一个大跟头的。
关于如何解决单良平,嵇临奚心中约莫有了几个计划,他正推演着哪个计划成功率更大时,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了。
心上人的脚步声,嵇临奚总是能一耳听出的,那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脚步声,如果腰间再挂着玉坠串子……
就在楚郁踏进门的同时,嵇临奚也马上调整好表情,他躺在床上,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为了让自己脸色更白,看起来受伤更重,还拿指甲用力掐了一把大腿。
接着便是哎哎哟哟的痛叫声。
楚郁脚步顿了顿。
他本意是回来取东西,没想到这时候嵇临奚醒了,身边没有燕淮,也没有云生,他想退回去等有个人在他身边再进去,不想才后退两步,房间里就传出嵇临奚虚弱的声音,“是殿下吗?”
楚郁不得已,迈了进去。
睡在床上的嵇临奚,看着心心念念的美人推开门走了进来,那原本被他嫌弃的在光束里飘着的肉眼可见的粉尘,因美人迈入,光线落在脸颊上,尘埃飞舞,都显得如梦似幻一般。
他又又望痴了。
刚才还在心里说的可不能再为色所迷又被忘得一干二净。
如此顶尖绝色世上再无第二人的美人,他这样的色胚怎么能抵抗又怎么能拒绝呢?魂都不知道离开身体跟在人身后几次了。
楚郁来到他身前。
“嵇御史,身上感觉好些了吗?”
“好些了,就是还是有些痛,多谢殿下关心。”没有碍眼的燕淮,也没有比较碍眼的云生,现下只有两个人,可想而知嵇临奚心中有多美,若是这样的时光能一直持续下去,不知道该有多么满足。
“殿下,快请坐床边。”他努力挪动着身体,将一侧位置让了出来。
楚郁想说有椅子,但望着嵇临奚眼前虚弱的模样,还有那双眼睛里的期待,到底还是扶着床沿坐了下去。
“当时……多谢嵇御史了。”
“如果不是嵇御史,孤可能不会完好无伤在这里。”
心上人与自己温温柔柔说话,还道谢,嵇临奚别提心里有多美上加美了。
眼下对他来说就是二人世界,他舔着唇瓣,说什么只要殿下无事,臣就是死也知足了,当然这是有点假的假话,但当他看到楚郁露出动容神色时,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可以为了他心甘情愿赴死。
只要能被对方永远记在心里。
不,不能。
嵇临奚立刻心中摇头。
所谓祸害遗千年,谁都会早死,他嵇临奚可不会,他可是要留着自己的性命报恩,与心爱之人长长久久地幸福生活一辈子。
再说,若他死了,又有哪一个女子男子,能如他这般爱太子?便是为了太子的幸福,他也绝不能死——
“殿下,不知道单良平那些人如何了?”想到要处理单良平,他打探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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