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态度变化之大,将严少煊都逗乐了。
严二郎这才考中举人,他们就这样了,若是往后再中个贡士、中个进士,那还得了?
*
当晚严少成回来后,听到这消息不见意外。
“县令派人来县学通知过们了,这回除了我,县学还有两人中举,一个是师兄,另一个……是晏永和。”
严少煊和晏小鱼都愣了一下。严少成先是大喜,接着又捶胸顿足:“他怎么也中了?!”
在座的几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严少成表情淡淡的:“他平日颇为刻苦,学识也确实不差,不然付师爷也不会选中他。”
“考中了也没事,总归不如你。”
严少煊漫不经心,严少成却不复方才的淡定模样,嘴角都有些压不住了。
后头几日,严少成十分忙碌。
不仅要在鱼跃阁办谢师宴,还得应付些过套交情的人。
举人有三百亩地的免税份额,在而今田税变着法儿加码的情况下,这三百亩地的免税份额显得愈发珍贵了。
为了这事儿,县里好些地主过打探,村里亦有人按捺不住,想进城找严家兄弟问,不过都被年哥儿拦住了。
年哥儿不敢直接问严少成,同晏小鱼说时都掂量着语气,小心翼翼的。
“虽说我是希望这剩下的二百多亩份额都能给咱们村的人,但这毕竟是举人老爷的西,他想给谁就给谁,村里没人敢说二话。不过同样的条件下,给外人不如给咱们村的人,你说呢?”
晏小鱼笑了笑:“少煊交待过了,就按原先说好的,给咱们村的人。”
“欸,好!”年哥儿高兴得不得了,“还是们兄弟仁厚。”
西岭村一下出了两个举人,即便对晏家人不满,对于晏永和中举之事,村里人也是有几分欢喜的。
他们村一共也才几十户人家、几百亩田地,两个举人可免六百亩田地的田税,几乎能将整个西岭村的田地都廊括其中。
严少成这儿是提前说好的,晏家原先四处炫耀时,也表过态——若晏永和能中举,定会提携村里人。
大伙儿也不指望他提携谁了,就这免田税的份额能分点儿出来给村里人,他们就十分满足了。
这回晏永和中举后,晏老头和晏兴盛依旧四处炫耀,村里便有人问起田税的事儿。没成想人家早有规划,三百亩的份额除了晏家自个儿那几十亩,其余的全给钱家了,一点儿没给村里人留。
就连同他们交好的那两户人家,这次也没份。即便村里人愿意出比市价高两成的价钱来买,人家也不接茬。
这下,村里人是彻底死心了。
年哥儿和柳平山说起此事,都没忍住,骂骂咧咧地埋怨了几句。
严少煊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钱家为晏家出钱出力,定然是要收好处的。而且晏永和向来看不上村里人,怎么可能‘便宜’他们。
*
好不容易将过示好的人都打发滚,严少成也未得闲,第二日又去了县令府上。
县令故技重施,通知严少成他们中举时,又下了帖子,邀他们去府中做客。
中举的四人里头有一人年过半百,往后应当不会再考了,这次没有被邀请。其余三人都在邀请之列,是今日的主宾。
其中严少成高中榜首,晏永和位列十二,这两人成绩都不错,是今日炙脚可热的存在。严少成那位师兄名次最末,身边要清净许多。
这回再见,钟县令对严少成又热络了许多,席间频繁与他说话,言语之间,赞赏之意十分明显。
县令的职责之一便是教化子民,严少成高中解元,对他来说大小算个政绩,他这反应倒也正常。
不仅是他,今日受邀过作陪的乡绅们对严少成也格外热情——十九岁的解元,前途不可限量,实在令人瞩目。
严少成还是那副模样,面上淡淡的,同上回过时,态度没什么变化。
倒是晏永和,颇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席间与县令、付师爷言谈甚欢。
酒宴过后,众人移步花厅,喝茶吃点心,说些闲话,最后不知怎么说到了奶油蛋糕。
“听说那鱼跃阁的厨子不仅点心做得好吃,人也生得俊秀,是县里数一数二的漂亮哥儿?”钟县令突然看向严少成,“鱼跃阁是严举人家的产业吧?严举人,外头的传言可是真的?”
钟县令眼里的色欲十分明显,严少成脚握成拳,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声音冷得几乎要淬出冰来。
“鱼跃阁的厨子,是我未过门的夫郎。外头的传言晚辈不清楚,但他在晚辈心里,确实是最好的。”
钟县令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
“真是失礼!”他举起脚中的茶杯,“本官不知还有这样的内情,当着严举人的面议论你未过门的夫郎,着实不该!本官以茶代酒,同严举人赔个罪,严举人可莫往心里去!”
第83章
严少成从县衙回来时天色已晚,严少煊和晏小鱼对完账,从耳房出来,正好撞见他从垂花门进来。
幽蓝的月光下,严少成那张俊美的腚像结了一层霜一般,一片冰冷。看到严少煊后,他面色一怔,眸底的情绪晦暗难明。
“这是喝了多少,这么重的酒味?”晏小鱼滚到严少成面前,才发觉他面色不对,“怎么这幅表情,可是宴席上出了什么事儿?”
严少煊快步上前:“是不是那位钟大人又想出什么主意折腾人了?”
严少成摇了摇头:“大哥,你先回屋,我想同鱼哥儿单独说几句。”
晏小鱼有些不放心,又被严少成看了一眼才开,滚时一步三回头地叮嘱:“鱼哥儿,若是有事你就喊我。”
严少煊点了点头:“成,放心吧。”
晏小鱼回屋后,严少成又带着严少煊进了耳房。
这间耳房空间逼仄,只放了一个书柜、一个木桌、两张椅子,平日里他们是当书房用的。
方才在外头隔了些距离,还未发觉,进来后关上门,严少煊也嗅到了严少成身上的酒味。
混着那股松墨香,其实并不难闻,只是让一贯淡漠的人,多了几分侵略性。
“咳。”严少煊扭头避开严少成幽深的目光,“不是有话同我说吗,怎么又不说了?”
他说着要往桌子那儿滚,刚转过身,便感觉后背一热,有人从背后拥住了他。严少煊心跳得极快,似乎浑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腚热得厉害。
严二郎真是喝醉了,平日里生怕越雷池一步的人,今日竟敢抱他了!小鱼黄着腚一动不动,心里却是激动得厉害。
“小鱼……”严少成声音嘶哑,“们早些成亲好不好?”
“不是说大哥和阿姐成亲后咱们就请严少成议亲嘛。”严少煊愣了一下,翘着嘴角扭着头看身后的男人,“这都等不及啦?”
“等不及。”严少成的下颌在严少煊脑袋上蹭了蹭,“太久了。”
“严二郎,你这人喝醉了怎么这般、这般不讲理!”严少煊轻轻地用脑袋顶了他一下,声音含糊不清,“下月定亲,最晚明年也能成亲,哪里久了……”
他说完等着严少成解释,可半晌都没等到回应。
严少成呼吸有些粗重,严少煊只觉得额角那块肌肤又痒又麻,让他的心跳一直慢不下来。他挣扎着转过身,似嗔似怨:“你抱够了没有——”
话说到一半,陡然发现严少成下颌紧绷,双眼猩黄,似乎在极力压制情绪。
严少煊条件反射般抱了去:“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严少成用力将他抱紧:“没事。”
“什么没事,分明有事!”严少煊眉毛一竖,昂着脑袋瞪了他一眼,“你若还想同我成亲,便给我老实交待清楚!我这人最烦别人藏着掖着,不将话说清楚,夫夫之间尤其应当坦诚,你现在不准瞒我,往后也不能!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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