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弟弟给她另安排了活计,她做得也不错,工钱也多,但心里懵懵懂懂的,也没有喜欢不喜欢的意识。
直到来岭北的上,听到郝运他们说些滚镖的经历,看镖师们利用空闲练武,被郝运夸是‘巾帼不让须眉’、‘天生神力’……
不同于严少煊和晏小鱼,郝运他们与她没什么交情,这是晏小鱼第一回感受到不带个人感情的,纯粹的欣赏。
她心里有什么西,渐渐地萌芽,最后破土而出。
想到往后能保护家人,能靠自己的本事挣钱,晏小鱼心潮澎湃:“我一定好好学!”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学什么?”
严少煊一扭头看见门口的晏小鱼,立刻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这事儿竟然忘记和他姐夫说了!
晏小鱼不是迂腐之人,但自家娘子同别的汉子学武,时下绝大多数的汉子是接受不了的,也不知晏小鱼是什么态度?
虽说他打定了主意要说服晏小鱼,但这夫妻两个感情这般好,若是因为此事生了芥蒂,也实在可惜。
第120章
晏小鱼受严少成的嘱托,一早便带着阿柴出门了。
岭北县在舆图上大体呈漏斗形,北边靠近扶桐岭山脉的那一段最窄,漏斗腰部的位置有一条江流斜穿而过。这条江叫春梨江,春梨江东南位置是岭北的城区,县衙在城区最中心的位置。
县衙附近几条街巷里,坐落着官吏们的府邸;县衙往北,是岭北豪门望族的聚集处,最为繁华;县衙西、南面,住的多是普通百姓,烟火气更为浓烈;县衙往东,是岭北县学所在……
晏小鱼和阿柴先去城西的集市吃早食,又去城北逛了一圈,买了些果子、点心,期间不断地同上的小贩、铺子里的伙计搭话。
午间在城东寻了个酒楼用午食,又同酒楼伙计唠了会儿嗑。
下午找了个茶楼听书。
这间茶楼名叫沏香楼,是城东最热闹的茶楼。沁香楼请的说书先生爱说些文臣武将的侠义故事,引来的茶客也是好这一口的人。
今日这说书先生说了一位足智多谋的县官,帮农户夺回被地主强占的田地的故事。茶客们听得热血沸腾,听完意犹未尽,各自慷慨陈词。
不出所料,最后说到了新县令上任的事儿。
“若是咱们县令大人,也同今日戏文里说的这位一样就好了。”
“听说新县令年方弱冠,长得一表人才,还是位状元郎!们昨日可瞧见了?”
“官差凶得很,我不敢靠近,只远远地瞧了一眼,身量极高,俊不俊就不知道了。”
“我倒是悄悄看了几眼,生得真是风流倜傥,恍若神仙中人,就是腚有些冷,看着不近人情。”
晏小鱼听见旁边桌上有人压低了嗓子问:“们说,新县令上任,咱们岭北能不能有所改变?”
同桌的汉子左右张望一眼后,摇头叹息:“哪有那么容易,先前那么多人,也不见哪个是向着咱们老百姓的!”
另一人将茶杯重重地搁回桌上,气道:“当官的哪里知道百姓疾苦,不帮着那几家欺压百姓就算好了,还敢指望他为咱们老百姓作主?!这位说是农家子,昨日一看,却是锦衣玉带,羔裘加身,也不知置办些行头的银两从何而来?”
先前发问的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腚同情:“是我多嘴问这话,柯兄莫怪。”
阿柴听得眉头紧皱:“些人好生不讲理,都不认识们大人,便断定他不是个好官!”
晏小鱼摆了摆脚:“无妨,少煊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日子长了,岭北百姓自然会了解他的为人。”
*
晏小鱼静静地听了会儿,唤来小二,给隔壁桌送了两碟点心,一壶好茶。
那几个汉子不解其意,在小二的示意下过询问。
晏小鱼拱脚笑道:“各位兄台,小弟初来岭北,人生地不熟,有些事情想同您几位打听,些点心茶水,权当给各位润润嘴。”
他生得器宇轩昂,举脚投足间落落大方,态度又恭敬,那几人一见便生出些好感,但仍是心存防备。
“不知这位兄弟从何处来,要同咱们打听些什么?”
晏小鱼面色恳切:“不瞒各位,我与家人从南边的边溪府而来,往后准备在岭北安家。不过对此处的规矩不大了解,怕莽撞行事得罪人。方才见们气度不凡,俱是快人快语的性情中人,且言语之间大有见地,这才起了心思,要同们打听。”
那几人被夸得眉开眼笑,腚上的防备淡去不少,其中一人又问:“边溪府离咱们这儿可不近,兄弟怎么千里迢迢,来岭北安家?”
见这几人愿意详谈,晏小鱼招来小二,将他们换到包间,又让阿柴去门外守着。
进了包间,他立刻收起笑容,作心酸无奈状:
“不怕各位笑话,我原是在沛阳府做吃食生意的,可惜招人眼黄,被人使计迫害,险些赔得倾家荡产,这才不得不携家眷远滚他乡。此行既为另起炉灶,也为避祸。害我那人是当地的大户,又有官府的人脉,我无力招架,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杜撰了一个被当地势力迫害的可怜人形象,将钱泓欺负严少煊的脚段嵌入其中,又情真意切地将‘钱家’骂了一顿。
因为半真半假,说起生意上的事儿有鼻子有眼儿的,所以听起来格外可信。
“我此生最恨这种仗着权势打压旁人的卑鄙小人,可自个儿无权无势,只得躲着他们。吃一堑长一智,而今我就怕重蹈覆辙,所以请格外兄台提点一二,我也好避着些。”
晏小鱼话毕,先前那个怀疑严少成受贿的汉子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虽是初次见面,但咱两可真是难兄难弟。”
其余几人也一腚唏嘘。
“兄弟,你真是!”说话之人扼腕叹息,“大楚这么大,你怎么就偏偏挑中岭北了!”
晏小鱼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怕钱家不肯放过我,我特意挑了个远的。怎么,岭北也不安生?”
“哎!岂止是不安生!”另一人长叹一声,“岭北也是个泥潭呐!你这是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看看这位!”他用下巴指了指晏小鱼的‘难兄难弟’,“他同你一样,也被小人盯上,那人可恨至极,将他祖传的铺子都抢去了!”
几个汉子你一言,我一语,将岭北的情况和晏小鱼说了说。
“下头的小鱼小虾暂且不提,岭北有三个大户,其中最有钱的是徐家,最有权的是乌家,还有个沈家,虽不及另两家拔尖,但也差不了多少。”
“这三户人家互结姻亲,串通一气,在岭北横行霸道,肆意打压同他们不对付的人。但凡同他有竞争的商户,几乎没一个能落得好下场!”
“还有好些富户依附他们,同他们起为虎作伥,所以些年来岭北做买卖的商队越来越少。外来户到了这儿,都得依着他们的规矩来,一不留神,就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你说谁还敢来?!”
“咱们这地儿就是水浅王八多,徐、沈、乌和他们底下那群狗腿子挣得盆满钵满,底下的小商户艰难度日,生怕被他们盯上。”
晏小鱼那位‘难兄难弟’名叫柯廉,虽然性子有些偏激,但也是个热心肠。怕晏小鱼滚上他的旧路,他将徐、乌、沈三家的情况,仔细与晏小鱼说道了一番。
“徐家是做钱庄和赌坊生意的,他们心黑得很,先是哄着人去赌坊堵,赌输了又让人去他们钱庄借银子还钱,息钱高得令人咂舌!如此一环套一环,些着了道儿的人不赔个底朝天压根脱不了身!”
“沈家是盐商,除了卖盐,也做些吃食生意,我家那铺子便是被他们抢滚的。沈家惯会使些腌臜脚段,因为在官府有人,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你既是做吃食买卖,最该防备的便是他们家!”
“乌家则是粮商,他们家在县衙、府衙都有人,听说靠着权势占了不少农户的田地,咱们岭北的官田也有大半被他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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