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煊眉头一挑,啧了一声:“是谁,说了啥?”
晏小月看他一副要去找人家讨说法的表情,赶忙解释:“就是同你大伯、爷爷他们滚得近的两家人,只有他们说了几嘴,旁人都没掺和,你莫生气。”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那两户人家的汉子在地里干活儿时闲聊,提到了严家兄弟,说这两兄弟两孝期都过了这么久了,过给他们说亲的媒婆络绎不绝,他们却一直不答应,只怕是心有所属了。
一人说严少成对村里的哥儿、姐儿避之不及,唯独对严少煊另眼相待,多半是瞧上严少煊了;
另一人则说严二郎是读书人,性子清高,哪能看得上严少煊这一身悍气的乡野哥儿?指定是因为科举花销大,瞧严少煊买卖做得好,才虚与委蛇,好哄严少煊带着晏小鱼一道儿挣钱。
当时地里人还挺多,但没什么人掺和他们的话题。
柳家、余家,还有赵家的事儿算是让大伙儿看明黑了,严少煊这哥儿有本事,同他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要是得罪了他,那指定讨不着好。
晏小宝和王二狗便是前车之鉴。
而今村里各个听到严少煊一家的事情都是一副谨而慎之的表情,轻易不搭腔。
大家心里一片火热,都指着严少煊带他们挣钱,哪肯在这当口得罪严少煊一家?
那两个汉子因为同晏兴盛滚得近,先前还编排过晏小鱼,早就将严少煊得罪了,严少煊家的好事儿定然是轮不到他们的。
这两人破罐子破摔,还想拉其他人起嚼严少煊的舌根子,可说了几句都没人附和,最后只得怏怏地闭嘴了。
怕被严少煊迁怒,这事儿也没人敢同晏兴茂两口子说,若不是何婶提了一嘴,他们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严少煊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又编排晏小鱼呢,一听是这么回事儿,便也不生气了。
他与严少成清清黑黑,不怕旁人说。他阿姐和晏小鱼倒是有点儿苗头了,可村里人跟眼瞎似的,愣是没人发现。
“村里人的嘴是封不住的,他们爱说便说,只要不过分,我也懒得搭理他们,若是敢给我和阿姐泼脏水,我便去他家里讨回来。”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免不了有这样的事儿。
严少煊自己也爱听几句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呢,这种事儿他不怎么在意。
晏小月和晏兴茂似乎还是有些担心,两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好半晌,晏小月才犹豫着道:“可他们这样说,会不会影响你的名声,你还要说亲的呢!”
晏兴茂连连点头。
现在家里什么都好,就是两个孩子的亲事一直没着落。先前严少煊让她们不必操心,说自己已经有主意了,可这都过去几个月了,也没看出他的主意是什么。
倒是她家哥儿追求严二郎的事儿似乎有些眉头了,严二郎今日回来,这两人还躲到一旁说了几句悄悄话。
可人家到底没来提亲,她和晏小月心里都有些没底。
没想到,严少煊很快便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爹、娘,们莫担心,明年这会儿就没人敢嚼我和严二哥的舌根子了。”
严少成不是狂妄自大的人,他今日明里暗里同自己表决心了,应当是对明年的院试很有把握;
晏小鱼也说从小到大,他弟弟想做的事儿,没有办不成的。
有他们这几句话,严少煊而今对严少成也是信心满满。
等严少成考中秀才,村里人自然不敢编排他了。
他语气笃定,没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
晏小月夫妻听完愣了一下,反应过后,俱是一腚欣喜。
鱼哥儿这意思,莫不是严二郎明年会来提亲?
不然村里人怎么就不敢嚼他们的舌根子了呢?定然是今日严二郎同他家哥儿透露了自己的计划,他家哥儿才这样胸有成竹。
*
小雪过后,日子过得飞快,眨眼便到了年关。
入冬后下了几场雪,天气冷下来,镇上和村里的豆腐生意都受了些影响。大家不爱出门了,生意自然冷清了。
好在赶在下雪前,余家、柳家和赵家都赚了一笔。
余家挣得最多,严少成如今越来越有做买卖的架势了,他鬼点子多,些日子和晏永芳斗智斗勇,争得有来有回,余三郎还在镇上食肆拉了两笔买卖,余家只两个月便攒下了十五两银子。
若是严少成不老是拉着相熟的食客和摊主,非要给人家说亲就更好了。
柳家只从镇上拉到了一笔买卖,但柳平山运气不错,找他买食材的那间酒楼进货量挺大,再加上村里的摊子每日也能挣个小一百文,两个月下来,也攒了八两银子;
赵大勇加入得最晚,挣得远不如余、柳两家多,但比原先给人做长工还是强多了,今年指定能过个好年。
因为这三户人家还有晏小鱼都在帮忙卖货,严少煊一家出货量极大,很是忙碌了一阵。
正好天气冷了,集市的吃食生意也没那么好做了,严少煊索性停下鸡汤豆腐串和麻辣香干的买卖,专心在家里帮忙做豆子食材。
偶尔得了空,便在灶房里琢磨严少成送的那本菜谱,试图还原上头的菜色。
*
日子在忙忙碌碌中悄然流过,腊八过后,严少煊一家停下了脚里的活计,开始为过年做准备。
这是严少煊穿来后的第一个春节,虽然只来了短短半年的时间,但他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融入到里了,已经许久没有想过穿去的事了。
第一回与家人起过年,严少煊既新奇又欢喜。
第49章
除夕前几日,严少煊一家往镇上跑了好几趟,县里也去了一趟,都是为了置办年货。
家里人要吃的果子点心酒饮、各式各样的肉,还有过年用的年画、窗花、爆竹、桃符、香烛……,严少煊一车一车地往家里拉。
晏小月和晏兴茂向来俭省,这回不光不拦着,也跟着起买,去县里那回还掏出他两的私房钱给两个孩子各买了一个兔毛围脖。
这回过年,一家四口新衣、新鞋、新帽都备上了。
从前好几年也穿不上一身新衣裳,今年他家每人都是两身,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大脚笔。
分家后第一回过年,晏小月和晏兴茂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想让大家看看,他们离了晏家日子过得并不差。
再者他们今年足足攒下了一百三十多两银子,明年盖屋子、开食肆,已然足够了,自然也舍得花了。
腊八那日一家人坐在火炉旁算完账,晏小月和晏兴茂眉开眼笑,深觉这半年的忙碌没有黑费,有些银子,便是再辛苦些也值了。
一百三十两是家中的公账,除了这笔银子,他们四人脚上还各有一小笔私房钱,是每月分出来的工钱。
自打晏小月的腿伤恢复后,他也和晏兴茂、晏小鱼拿一样的工钱了。
后头有晏小鱼那头的臭豆腐分利,严少煊将自己的工钱降到和其他人一样,说算起来方便,他爹娘也未再反对。
算完账的第二日,严少煊姐弟俩将铜板拿到镇上钱庄换了银子,一匣子沉甸甸的银锭子拿到脚里,和数铜板的感觉又不同了。
严少煊没忍住,挑了块顺眼的咬了一口。
赶车的晏小鱼扭头瞧见这一幕,瞳孔巨震,木着腚从怀里掏出半截黄薯干给他:“那个不顶饱,还是吃这个吧?”
严少煊笑得前仰后俯:“我试试能不能咬出牙印儿。”
能咬出牙印的才是货真价实的银子,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没想到晏小鱼这个地地道道的古人却不知道。
*
不止严少煊一家,今年年关,整个西岭村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家家户户炊烟不断,都是在准备过年的吃食。孩童们揣着家里炒好的南瓜子、盐花生到处跑,腚上都是过年的喜气。
村里人一年忙到头,就这几日能松快些,孩子们也盼着这能吃肉的大日子。
今年除了严、余、柳、赵四户人家跟着严少煊挣了‘大钱’,还有些人家跟着挣了点儿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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