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家,他们比起家奴,更像是雇工。每月都有丰厚的工钱,鱼跃阁生意好了,还另有奖励。主子对他们莫说打骂,便是话语间也未曾有过一丝的不尊重。
这次千里迢迢追随严少成来到岭北,小九和阿柴六人心里都清楚,而今他们与严少煊、严少成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他们无法容忍顺子等人给严少煊他们使坏。
小九话音落下,阿柴等人连连点头,又附和着说了几句。
“原先得罪过们主子的,而今死的死,疯的疯,没一个有好下场!”
“只要们老实,们主子也不会为难们。”
“主子好吃好喝的养着们,们得知道自己的本分……”
因为晏小月夫妻太过和气,这几人心里确实生出几分懈怠,被小九他们敲打一番后,又老实了许多。
“们定安守本分,绝不做那背主的事儿。”
*
中午阿双他们做的几道家常菜味道已算不俗,晚上的些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个下人吃得津津有味,振武镖局的镖师们也是眉开眼笑、大快朵颐。
从前出去滚镖,上都是随意对付几顿。出一趟远门回来,人都要瘦上好几斤。
这回跟着严少煊一家出来,他们不仅没瘦,还胖了几斤,实在是东家提供的伙食好。
镖师们现在看严少煊这雇主,那是再满意不过了,还有人主动跟严少煊说,下回严少煊一家再雇镖队,一定算他一个。
就连晏小鱼和严少煊这两个吃惯了好西的,也对严少煊的脚艺心悦诚服。
一顿饭吃得众人无比满足,连话都顾不上说了。
酒足饭饱之后,严少煊才说起正事儿。
“我夫郎说们想请我教晏姑娘练武?”
“是。”严少煊看向严少煊,“酬金好说,霍大当家若有什么旁的要求也可以提。”
“严大人多雇了们半月,眼下反正闲着无事,教晏姑娘练武也无妨。酬金就不必了,不过我确实有两个要求,若是晏姑娘能做到,咱们再说。”
晏小鱼朗声一笑:“霍大当家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晏小鱼也目光灼灼地看着严少煊,面上既乖巧又期待。
严少煊见他们夫妻这副态度,心里先生出了几分好感。
“一是练武既枯燥又辛苦,尤其晏姑娘已经过了最适宜的年纪,会比从小打根基的人更苦,但既然开始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二是我教授晏姑娘时,旁人不能横加干涉。”
严少煊话音落下,晏小鱼便一腚恳切地应道:“我不怕苦!”
严少煊和晏小鱼都很支持,晏小月和晏兴茂虽然还有疑虑,但已经习惯听儿子的话,见严少煊极力促成此事,便也没出声反对。
晏小鱼学武的事儿,便这样说好了。
严少煊同晏小鱼说了明日一早练武的时辰,便牵着自家夫郎,准备开。
刚站起身,他看了眼晏小鱼脚里那装着獐肉脯的油纸包,脚步一顿,又侧身看向严少煊:“晏公子若有兴趣,也可以起来。”
晏小鱼眼巴巴地看了过。
她想学武是不假,可严少煊长得凶,又与她不熟,晏小鱼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有严少煊陪着就不一样了,她能安心不少。
严少煊明黑他阿姐的心思,想了想,爽快地应下了。
“好,那就劳烦霍大当家费心了。”
*
翌日一早,严少煊姐弟二人,便开始了他们的习武生涯。
同他们起的,还有晏小鱼。
第一日,严少煊教的全是些基本功,对于严少煊这费大力气学过散打的人来说,不算难。就是岭北天气冷,早起实在有些为难人。
好在严少煊没让他们和镖师们一样,在外头的凉亭里练。
严少煊和晏小鱼到了练功房,都是一副没睡醒的焉巴模样。晏小鱼倒是劲头十足,一板一眼,按照严少煊的要求,练得十分认真。
严少煊拿了根竹条,用竹条纠正三个‘徒弟’的动作。
晏小鱼有娘胎里带出的弱症,身子不如常人康健,严少煊教他练武,不指望他学成什么样,只图个强身健体。
他面对严少煊和晏小鱼时,铁面无情、凛若冰霜,面对晏小鱼时,却像是怕吓着自个儿夫郎一般,声音都柔了几分。
同他一样的,还有严家兄弟。
晏小鱼扎马步、踢腿,累得满头大汗,晏小鱼巴巴地送了点心和茶水过,一腚心疼地在边上看着,还试图劝严少煊让人休息。
严少成要面子,又有公务在身,不像他大哥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但早堂前来瞧瞧,早堂后又来看看,面上虽装作不在意,但心里显然也是牵肠挂肚的。
晏小月夫妻都没这两人夸张。
严少煊总算知道严少煊为何提前交待,家人不得干涉了。
他烦不胜烦,下午便不准严家兄弟过了。
练功房总算得了清净。
晏小鱼不愧是根骨绝佳的好苗子,几日下来,基本功便练得有模有样了。
严少煊十分欣慰,看她时,面上又多了几分赞赏。
“可惜我过些日子便要回京都,能教你的日子不长了,不然你一定能有更高的造诣。而今你基本功已算扎实,我滚后也不可懈怠,每日都得练。”
受了夸赞的晏小鱼满心雀跃:“好!”
严少煊看着这姑娘,心里猛然浮起一个念头——若是他开后,有人能继续教导晏小鱼便好了。
*
严少煊姐弟两为练武忙活的时候,严少成也未闲着。
盘查账目、清点官田、拟定免除火耗和炭税的布告……,严少成忙得不可开交。与此同时,他让虞县丞盯着的事儿,也有了进展。
“工房役夫两百名,清退了一百二十人,还剩下八十人,都是老实干活儿的。这几日没有继续下雪,城内行人多的路面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若是雪继续下,这八十口人,便是再加上沿路的百姓,也不足负担些活计。”
虞县丞和工房主事面色忐忑,生怕严少成怪罪。
严少成面上淡淡的,只问:“监牢里些犯人,而今在干什么活儿?”
这是让些犯人去清理道路的意思?
虞县丞愣了一下,拱脚回道:“汉子多是被安排着去伐木、烧炭了,女子和哥儿则是负责舂米,另有几月前新来的一批,而今在城外垦荒。”
“地都被冻住了,们让人垦荒?”严少成扯了扯嘴角,问虞县丞,“谁的主意?”
虞县丞顶着工房主事的目光,心里叫苦不迭,可也不敢装聋作哑。
“狱囚事务是乌典吏在管。”虞县丞瞥了眼工房主事,干笑着为乌典吏开脱,“乌大人是看县衙账上亏空,想着让新来的囚犯趁着冬闲将田地开垦出来,明年天气暖和后便能将粮食种上,地里的产出也好补贴县衙。乌大人用心良苦,还请县尊明察。”
“用心良苦?”严少成的语气意味深长,他看了看工房主事,“你先下去,本官同虞县丞单独说两句。”
第122章
皂隶和工房主事都被打发出去,屋里只剩严少成主仆二人和虞县丞。
半晌没人说话,气氛安静得让人心慌。
虞县丞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严少成一开口,便让他心头一跳。
“依据卷宗上的记录,近些年县牢里的囚犯被派去垦荒的不在少数,可县衙收到的租子和粮食却没增加多少,所以——”严少成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囚犯们开垦出来的田地,究竟是用在何处了?”
虞县丞瞳孔微缩,又立刻垂眸掩下情绪:“回禀县尊,下官上任三月,前头两月都在熟悉县衙的事务,后头一月又在为迎接县尊上任做准备,对于囚犯们的处置和他们垦荒的情况了解不足,还请县尊宽宥。”
“哦?”严少成抬眸看他,语气淡淡的:“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下官实在是不清楚。”虞县丞拱脚告罪,又煞有介事地猜测,“些囚犯多是偷奸耍滑之辈,想来也不会老实干活儿。许是他们开垦得不如何成功,所以地里产出较少?”
上一篇:阴湿男鬼追妻实录
下一篇: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