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清楚……我就是不清楚才来问你们嘛,谁知问了白问。”
他絮絮叨叨抱怨了半天,才想起宫无岁他们之前问的问题,指了指不远处:“你们不是要去议事吗?看那边,转个弯就是,那座最高的。”
宫无岁和沈奉君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多谢指路。”
与那修士分别,沈奉君终于道:“孙榷是何人?”
“你也见过的,就是那个在弃颅池外围被你斩断一只手的男修,先前他同我说过他来自风诏天工堂。”
“原来是他。”沈奉君立马想起那个将宫无岁推向蛇腹,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徒。
宫无岁说着说着,眉头也皱起来:“可他杀孙榷做什么?”说的是金面人。
还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人尽皆知一般。
而且孙榷又怎么说自己要杀他?宫无岁当时全程隐瞒身份,孙榷的手臂也是被沈奉君斩断的,怎么兜兜转转又变成宫无岁要杀他了?
二人琢磨半天也琢磨不出缘故,想要理解疯子的想法实在困难,两人到了会场,却见气氛肃穆异常,四周围满了看守的夜照弟子,进门的修士和弟子都要一一验过拜帖或者身份牌。
他们得想办法进去找燕孤鸿,而且不能暴露身份,不能惊动别人。
如今仙陵和宫无岁搅合在一起,连柳恨剑都要被怀疑,他们更要避嫌。
宫无岁眯着眼想了一堆坏招,正打算用灵花术把门口的弟子催眠,谁知视野中忽然闪过一道熟悉的年轻人影。
那人一身湖绿青衫,脖子上挂着长命锁,腰上悬着金鞭,背后还有模有样挎着一把长剑,不是越兰亭是谁?
宫无岁眼睛一亮。
他从正门出来,那些弟子就恭敬道:“越小少主,今日天命教徒猖獗,城主嘱咐不宜出门,大晚上的,您还是小心……”
越兰亭却满不在乎地打断他们,十成十是个纨绔子弟:“怕什么?爹爹不是已经设下杀阵吗?那些东西来一个杀一个。”
那守门的弟子迟疑道:“可……”
越兰亭一挥手:“不必说了,小爷我就要出门,你们谁敢阻拦?”
他大摇大摆地出了门,甚至还警告身后的弟子:“不许跟上来!谁要敢跟上来,我就让爹爹罚他去守城门!”
他在夜照城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都不敢违拗,门口戒严的弟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少主的身影消失在门前,心中苦不堪言,却未注意到两道人影也尾随着越兰亭而去。
越兰亭出了门就在街上七拐八拐,动作奇快,宫无岁和沈奉君在后面跟着,稍不留意这人就没了影。
“这小子大晚上鬼鬼祟祟干什么?”宫无岁盯着他的背影,有些狐疑道。
二人眼睁睁看着越兰亭绕进一条巷子,宫无岁抬脚追去,却见巷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
他皱了皱眉:“你守在这里,我进去找找。”
沈奉君嘱咐他:“小心。”
宫无岁点点头,只留下沈奉君在原地望风,蹑手蹑脚地追过去。
这巷子偏僻,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四周又黑乎乎的,宫无岁想不通越兰亭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巷子里做什么。
他抱着手又往前走了一步,身侧却忽然扑出一道黑影,他下意识想出手,却又堪堪停在半空中,下一刻一把锋利的佩剑就横在了脖颈间。
“敢叫出声你就死定了——”越兰亭死死盯着他,目露杀意。
宫无岁决定和他好好说话:“我……”
越兰亭更凶:“住口!休想联系你的同伙!”
“其实我们是……”
越兰亭抢声道:“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是天命教派来暗杀我的对不对?你们想拿我的性命要挟爹爹和师父,但你别做梦,我不可能让你们得逞!”
宫无岁:“……”
越兰亭咄咄逼人:“你不说话是因为被我猜中了对不对?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宫无岁:“……”
越兰亭见他面不改色,更是气愤:“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宫无岁沉默半晌,终于道:“大哥……不是你让我别说话吗?”
越兰亭表情一滞,下一刻却只觉怀中一空,他那串叮叮当当的木头小人就被人拿走了。
“你——”他表情有片刻破裂,他的小人!上面还刻了名字的!真是岂有此理!
正欲动手,却见那个狂徒举着那串小人,神情悠闲:“闭嘴。”
“敢叫出声我就把你的小人全碎成渣。”
第72章
“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他带着这串东西?越兰亭话未说完就闭上嘴, 生怕面前的狂徒一气之下真把他的木头小人碎成渣,脸色红红白白片刻,才弱声吐出两个字:“卑鄙!”
宫无岁却不为所动, 甚至十分受用:“多谢夸奖。”
“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知道吗?”他把那串木头小人抛来抛去, 越兰亭眼神也跟着上上下下,却不说话。
宫无岁先问道:“你师父醒了吗?”
越兰亭诧异地看他一眼,正想回答, 很快又反应过来,爹爹这些天大张旗鼓为师父求医求药,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
“如果想用它威胁我交出正道的机密,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要杀就杀,我就算死也不会向你们这些人渣败类屈服!”越兰亭一口气把心中的话说完, 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意味, 宫无岁看着小孩视死如归, 忍不住笑出声来。
“越非臣那么鬼精的一个人, 怎么生出来的儿子这么不灵光?你该不是捡来的吧?”
“你说什么?”越兰亭受此侮辱, 连声音都扬起来, 架在宫无岁脖颈上的长剑又近了半寸, 宁死不屈。
逗够了小孩,宫无岁终于打算做点正事:“越小少主,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越兰亭皱着眉, 却见剑下的那张陌生又普通的脸皮动了动, 显现出此人的本相。
“宫无岁……你怎么会在这里?”越兰亭呆呆看着他,喃喃自语,“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宫无岁挑起眉:“谁死了?越非臣告诉你的?”
“爹爹说你和阙主断后时被金面人追上, 阵法也被破坏,大师兄还因此丢了一条手臂,大家以为你们已经死了……所以才连夜离开弃颅池的。”越兰亭越说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这么说的?这话你也信?”宫无岁嗤笑一声,伸指敲了敲越兰亭的剑身,“越小少主,先把你的剑放下。”
越兰亭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慢慢放下剑,他心思单纯,有什么就说什么,有了磷州和弃颅池的交集,他对宫无岁和沈奉君还是有些信任,宫无岁之所以敢肆无忌惮来找他,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越兰亭道:“他们说天命教众和那些傀尸都是你做的?你有没有做过?”
宫无岁笑笑:“且不说我才复生没多久,想要重整天命教的势力至少也得三年五载,如果我真想做那些事,大可以在弃颅池时就杀人灭口,何必留你们活口,还平添祸患?”
“就算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阙主吧,他是那种愿意和我狼狈为奸的人吗?”
越兰亭下意识看向巷口的陌生人影,很快就反应过来这陌生人是谁,他沉默着不说话,但看神色显然是对此怀疑已久,听到宫无岁这么说反而像是得了安慰般,松了口气:“爹爹一定是受人蛊惑,才会误解你们……既然那些傀尸不是你做的,那还会有谁?”
宫无岁对“越非臣受人蛊惑”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挑了挑眉,越非臣固然讨厌,但当着别人亲儿子的面说坏话肯定没什么效果,且金面人来势汹汹,现在也不是内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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