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暴雨似的毒针迎面激射过来!
这些小人,就知道背后偷袭!他刚要支个结界抵挡,却感觉浑身经脉都被冻住似的,身体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使不出灵力,他咬了咬牙:“走!”
一进水域,他们就似那无助的苍鹰,飞快沉了下去,水底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见,连呼吸都不能,还有一股力气拽着他们不停往下。
宫无岁左肩麻麻的,连带着整条手臂都使不上力,好不容易才拽紧沈奉君的手,脚踝又被几双手拽住了。
这水底都是什么东西?
他挣扎着踹开那些手,往沈奉君那边游了游,下一刻又被卷住双腿和腰!
这次不是手,反而像蛇或者触手一类,宫无岁挣脱不开,头皮发麻,吐了两个泡泡就往下沉,沈奉君摸黑把他圈进怀里,挥剑将触手斩断,再抬头时已经看不见水面。
不是吧,他堂堂稚君,才重生没多久,难道就要被淹死在这里?这也死得太冤了?
他又吐了两个泡泡,冷水却倒灌进他的肺里,他挣扎了一下,手脚却越来越软,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归西时,一双手艰难地探了过来,捏住了他的下巴。
他被紧紧箍着,动弹不得,直到唇上就传来奇异的触感,他似有所觉,下一刻唇齿却被撬开。
他诧异地瞪大眼,后知后觉是沈奉君在给他渡气。
这个傻子,自己都快没气了还渡给别人!
他不乐意地挣扎起来,却怎么也挣出来,沈奉君铁了心要他多活一会儿。
他们就这样交缠着下沉,全无办法,宫无岁到后面也放弃挣扎了,他在心里想:“算了,好歹这次和沈奉君死一块,不孤单。”
他眨了眨眼,眼神也适应了水底的黑暗,准备慢慢等死,下一刻又弹起来,忍不住想:“他亲我,沈奉君居然亲我,还把我亲得这么没面子。”
又想:“反正死都要死了,不然我也亲回去,就当回本了。”
只有在被黑暗笼罩,又命悬一线的时候,那些刻意收敛的情绪才会被放大,这种破罐破摔的想法一冒头,很快就控制了身体,那些他再不犹豫,抬手揽住沈奉君的肩膀,报复似的吻了过去。
他吻得太凶,一下就把节奏给打乱了,他能察觉到沈奉君一瞬的僵硬,随即是更粗暴的反击。
看来沈奉君也气坏了……他在心里暗暗得意着,像得胜的将军,却丝毫未察觉他们已经不知不觉沉到了底下,周围已然天旋地转。
像是轻轻落到了镜子的背面,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池水悄无声息褪去,以至于他们明明恢复了呼吸,却仍在纠缠。
宫无岁按着沈奉君的肩膀,拿出一副欺男霸女的狂妄态度来:“敢占我的便宜,看我不亲死你。”
身下的人微微一僵,顿时不再动作,宫无岁却亲得火气上了头,故意在沈奉君唇上咬了个口子出来,他看着沈奉君起伏的胸膛和隐忍的神情,很有些心满意足地碰了碰沈奉君的唇,像只斗胜的公鸡:“怎么样,怕了没?”
沈奉君任他施为半天,才犹豫着开口:“宫然……”
宫无岁听见他的声音,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登时冷静下来。
等等,好像……没死?
他后知后觉,忐忑不安地偏过头去看周围情景,却直直对上一双瞪圆的桃花眼。
楚自怜手一抖。
啪嗒——折扇摔落在地。
第37章
四目相对时, 一刹的寂静。
宫无岁还把沈奉君压在地上,画面实在不雅观,楚自怜诧异片刻, 很快又恢复如常, 捡起折扇, “啪”一声展开:“咳,你们继续,在下先不打扰了。”
宫无岁拂尘一甩, 卷住楚自怜的脖颈,将人拽回来,冷笑道:“你想去哪儿啊?”
他骤然发难, 楚自怜逃都逃不掉,只能苦笑:“在下柔弱医者,不是故意打扰, 稚君手下留情。”
宫无岁理理衣服, 还好心地拉了沈奉君一把, 但刻意不和沈奉君对视。
太丢人了, 趁着要葬身湖底就占人家便宜, 结果现在没死成, 实在太丢人了。
表面却镇定自若:“这是什么地方?”
楚自怜被卷着脖颈, 一动也不敢动:“我怎么知道?我不识水性,落水之后就晕了过去, 醒来就在这儿了。”
宫无岁皱了皱眉, 一阵剧痛却从左后肩漫到胸口, 他窒了窒,正要运起灵力,却发现什么力都使不出。
沈奉君才从方才的混乱中回神, 看见宫无岁的脸色,一把扶住他:“你受伤了?”
宫无岁道:“是毒针。”
沈奉君正要给他疗伤,然而一抬手,经脉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的修为……”
“别挣扎了,这地方邪门得很,一进来修为就消失,现在我们都是普通人,”楚自怜趁机把缠在脖颈上的拂尘解开,闪身来到宫无岁身边,下一刻却被出鞘半寸的尘阳剑抵住脖颈。
楚自怜举起两只手:“别紧张……在下柔弱医者,连性命都在稚君手中,他死了我更不好过。”
沈奉君默了默,收回佩剑,楚自怜微微一笑:“这才对嘛,是阙主反应过度了。”
他掰过宫无岁的肩膀,仔细端详片刻,眸中冷光一闪,下一刻就重重击在宫无岁胸口,后者闷哼一声,一根食指长的细小毒针却被一掌逼出,落到脚边。
楚自怜用折扇托起毒针一看:“好厉害的毒,看来这人是真的很想杀你了。”
沈奉君道:“可有解法?”
“别人可能没有……但遇到在下,算你们走运,”他笑眯眯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递过来,宫无岁盯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把接过吃下。
“哎呀,我还以为稚君会问我药里有毒没毒呢,”他悠哉悠哉地摇着扇子。
宫无岁道:“谅你也不敢。”
毒针被逼出,又吃了药,他总算有心思看清此地全貌,却见头顶是一片湖泊,暗沉沉的,脚下是崎岖不平的石路,远处有个古城,不过已经破旧了。
他们三人修为被抽得一干二净,使不出力,宫无岁又问楚自怜:“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楚自怜摇摇头:“此地不分昼夜,我昏迷过,算不清时间。”
说完又道:“也不知修为还能不能恢复……要是不能恢复又找不到冥谶,那岂非得不偿失?”
沈奉君却道:“经脉未曾毁坏,应该是此地有异,离开后自会恢复。”
宫无岁听他这么说,忽然想起什么:“我以前看过喻求瑕的手札,她当年病危时走投无路,遂进弃颅池求冥谶,路上曾遇到一片古怪的水域,名为弱水,不论活物还是死物,遇弱水即沉,修真者进入,轻则失去法力,重则殒命,应该就是此处。”
天命教主陨落之前,喻平安曾经带着宫无岁躲进过喻求瑕的密室,宫无岁偶然得见。
沈奉君道:“龙首就在弃颅池底,要夺冥谶,需先入池。”一旦入池,就会失去修为,修真之人失去法力,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楚自怜用折扇抵着下巴,恍然大悟,“怪不得喻求瑕羸弱之躯,还能求得冥谶。”
上一次弃颅池开,正邪两道趋之若鹜,使出浑身解数夺谶都一无所获,唯有喻求瑕一人求得。
一沉进弱水,大家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打不过街头乞儿也是寻常事。
既然弄清缘由,三人也松了口气,宫无岁又问他是否知道夜照城屠杀修士的事。
楚自怜听完,微微一怔:“还有这种事?”
“我先前是偷偷跟着越非臣他们下水的……要真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宫无岁却笑笑:“他们如今也沉进了弱水,谁危险还不一定呢。”
楚自怜一听夜照城四处杀人,说什么都要跟他们一起,宫无岁身上余毒未清,带个医者同行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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