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岁果断道:“沈奉君才不会来找我。”
沈奉君不解:“为何?”
“他忙着和神花府的姐姐们挤眉弄眼,嘴上说什么已经有倾心之人, 还不是收一堆花……男人的话最不可信了, 我也是男人我知道。”他嘀嘀咕咕, 沈奉君却听得一清二楚。
“宫然,我从未骗你,”他凑得近了些, 几乎将宫无岁罩在身影之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宫无岁呆呆和他对视半晌,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
“谁信你,”他小声说完,又理直气壮起来,“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谁?否则我绝不信你!”
沈奉君默了默,未曾言语。
宫无岁像是抓住什么把柄似的:“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是在搪塞我!你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肯告诉,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他越说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现在即使沈奉君愿意说他也不想听了,愤然中打算翻身下船,沈奉君眼皮一跳,立马揽着腰把人抓回来:“别去,水里危险。”
宫无岁像条上了岸的鱼一样被他按着,忍不住挣扎起来,那本就不大的小舟在水面上晃动起来,沈奉君怕他把船闹翻了,不由分说就把人按进怀里。
宫无岁果真是喝过头了,衣领都湿了一片,沈奉君摸到他浸湿的领口,心下微叹,低声道:“为什么喝得那么醉?”
“不开心吗?”宫无岁贯爱花言巧语,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沈奉君猜不出他不高兴是因为抢了他的花枝,或者只是因为自己不肯对好朋友剖白。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想把心迹脱口而出,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宫无岁还未及冠,在神花府每日招猫逗狗,他还什么都不明白。
沈奉君不想连朋友的都没得做。
他搂紧怀里的人,把乱糟糟的头发理顺,宫无岁安分了一小会儿,就开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小狗一样嗅他的胸口:“沈奉君……你身上好香啊,你是小姑娘吗?”
沈奉君:“不是。”
宫无岁嗅着嗅着,忽然突发奇想:“那你能不能变成小姑娘?”
这回沈奉君真的不懂了:“为何?”
宫无岁抬起头来,一双笑眼带着水光,浑然不觉已经说出了心里话:“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把你娶进神花府了……”
沈奉君微微一怔,还来不及反应,宫无岁就在他怀里打了个转,直挺挺地跪起来,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嘴唇,活像个登徒浪子似的,偏偏宫无岁自己无知无觉:“你是不是也喝多了?嘴巴这么红……像花一样。”
长手一伸,只听“啪嗒”一声脆响,一朵初绽的新荷就被折进手中,宫无岁托着荷花,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指腹摩挲完红莲的柔软的花瓣,又伸手去碰沈奉君的嘴唇。
“摸起来也像,”宫无岁比对着手感,还是更喜欢沈奉君,他迷迷糊糊想,不知道亲起来是不是也一样软?
沈奉君僵硬一瞬:“别碰……”
宫无岁却不肯听他的,他将荷花递到唇边,咬下一片来,竟然当着沈奉君的面就要吞吃下去。
“别吃……”眼见宫无岁要吞花,沈奉君伸手去拦,谁知话还未出口就被堵进了喉咙里,他瞪大眼睛,宫无岁吐掉花瓣,眉头皱得老高:“苦的,不好吃。”
他边说着,唇已经贴了过来:“沈奉君,你嘴巴那么红,我帮你舔舔……”
梨花酒的香味透过探出的唇舌送过来,宫无岁勾着他的肩膀,手臂却软,全然忘乎所以,却还低声叫他的名字:“沈奉君……你能不能嫁给我?”
他亲够了嘴唇,又仰头去够沈奉君眉心那一点红,怜惜似的轻啄着:“或者我嫁给你也行……”
他还待再说什么,下一刻却被按倒在小舟之中,两只手被按在头顶,挣脱不开,蛮横又粗暴的吻落下来,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喘声,让宫无岁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他脱力地靠在湖舟之中,迷迷糊糊地想:“沈奉君力气好大,脾气好凶。”
静静停在荷丛深处的小舟随着他们的动作摇晃起来,晃动的荷丛遮住这一方天地中的隐秘风月,宫无岁被亲得喘不过气来,好容易才把一只手挣脱出来,却是火急火燎地揪住了沈奉君一丝不苟的衣领。
那清淡的白梅香气此刻非但没有凝神静心的功效,反而让他晕头转向。
“嗯……”他探手进去,却贴到滚烫皮肤下热情鼓动的心脏,烫得他指尖都麻了,什么话也说不出,连衣服也解不开。
迷迷糊糊中,他只弄乱了沈奉君的领口,自己的衣衫却被褪去大半,露出脖颈和胸口大片的皮肤,冷风吹过,把他的理智吹回了笼。
他朦胧睁眼,却对上了一双汹涌的长目,沈奉君像是换了个人,那些疏冷守礼,端严不肯逾矩的风度全然消失不见,眼底只剩下浓烈的,可怖的狂澜。
他顿时如梦初醒,翻身欲逃,谁知却被死死摁住,耳边唯有晃动的水声,他像是水面上的浮萍,无所依靠,慌乱中他一把搂住沈奉君的脖颈,下一刻身形就控制不住地向外翻去。
“扑通——”小舟再也承载不了二人胡闹,纠缠的人影就这样毫无预兆落进水中,压断了几片荷丛……
湖水冰凉,宫无岁被冻得一哆嗦,呛水猛咳了几声,抱着他的人身形骤然一僵,神智刹那回笼。
“宫然!”沈奉君手忙脚乱把人抱起来,带着他跃回水榭之上,看着浑身湿透又神志不清的人,他懊悔万分,将他的衣领拢上,“抱歉,我不该趁人之危……”
可宫无岁哪里听得见他在说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个人突然就变得很冷淡,眼神很深,像是不高兴的样子,连带着自己也不太高兴。
他想伸手想把皱起的眉头抚平,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道诧异的声音:“无岁?”
他转过头,只看见宫照临带着几个人快步赶来,下一刻就被按住肩膀,把他从沈奉君怀里拖了出来:“怎么弄成这样了?”
宫无岁烦躁地甩开兄长的手,下意识往沈奉君那边去:“你别不高兴……”
他伸手捧住沈奉君的脸颊,想亲一亲他皱起的眉头,下一刻又被宫照临拽了回来。
“抱歉,小弟醉酒,冒犯阙主了……”他看了看浑身湿透的二人,又看了看池中晃动的小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宫无岁酒醉后神志不清,轻薄人家沈奉君,他重重吸了口气,“我会将他带回去好好管教,请阙主移步去更衣。”
话音刚落,他抬手劈在宫无岁后颈,方才还挣扎乱动的人顿时失去了声息,晕在宫照临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沈奉君说不出什么,他盯着宫无岁熟睡的面容,张了张嘴,最后只道:“有劳。”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本来还在宴席上饮酒闲话,谁知久不见阙主和稚君的人影,宫照临才提要亲自去看看,众人就提议也好心跟过来一看,还能醒醒酒。
谁知刚来就看见醉酒的宫无岁捧着沈奉君的脸,差点就亲上了,怎么看怎么像个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少男,二人浑身湿透,沈奉君眉眼阴沉沉的,什么话都不说就转身去更衣了,怎么看怎么不高兴。
神花府的二公子公然调戏流风阙主,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宫照临一阵头疼:“诸位先请自便,我安置了小弟再来相陪。”
慕慈心最善解人意,闻言只道:“家主何必客气,无岁公子醉酒落水,需好好照料才行,我们在这边赏莲就好。”
宫照临感激道:“告辞。”
好在一起跟来的人不多,唯有慕慈心和柳恨剑,还有吃多了出来消食的燕孤鸿和喻平安,其余几个弟子也都知道宫无岁平日里招猫逗狗的花名,只以为宫无岁是喝醉后把沈奉君当成什么绝世美人,闹了笑话,只揶揄玩笑了两句,倒未曾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
唯独一人极其反常,他一路都没说话,待众人将此事抛诸脑后,说笑着慢慢走远时,柳恨剑才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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