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岁果断道:“喜欢。”
他捧住沈奉君的脸, 让他和自己对视:“虽然你现在记忆还没恢复,但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戏弄你, 也不是为了取笑你……我只是喜欢你这个人, 喜欢和你在一起。”
沈奉君眨了眨眼。
宫无岁继续道:“我之前不敢说, 是怕你恨我不想见我,后来不敢说,是因为你不记得我, 你那么端正守礼的人,怎么听得了这些……说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揣着明白装糊涂,下定决心要当狗皮膏药跟着沈奉君,当朋友还能分一半流风阙,说出口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虽然你现在可能会觉得我是因为知道了咒印的真相才心怀愧疚,没什么诚意,但是日久见人心,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不想刨根究底,也没问沈奉君喜不喜欢自己,沈奉君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他何必一定要求个答案。
就算想知道答案也不必急于一时,至少要等他知晓所有前尘再说。
他见沈奉君还是呆呆的,心中忐忑不安:“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完他又揽上沈奉君的脖颈,低声道:“我之前对你那么坏,你原不原谅我?”
他盯着面前的人,想听他说出点什么话来,谁知沈奉君动了动唇,忽然皱着眉偏过头去。
“你……”话音未落,沈奉君惨白着一张脸,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口红血,显然是怒急攻心之兆,宫无岁吓了一跳:“沈奉君!”
他手忙脚乱地去拍他的肩背:“你不原谅我就算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好了好了我是乌龟王八蛋,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他骂完自己,火急火燎地冲出房门:“楚自怜!”
沈奉君只能眼睁睁看着手里的衣带滑走,没过多久楚自怜就被带进了房间。
“稚君……你先让我穿好衣服!衣冠不整,成何体统!”楚自怜这辈子没想过成何体统这种话还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他才宽衣躺下房门就被宫无岁一脚踹开,不由分说就拖着他往外走,活像个土匪。
宫无岁脑袋里就只剩下“沈奉君被我气吐血”一个念头,才不管他有没有好好穿衣服。
拉扯之中,楚自怜终于找机会把衣服穿好,他看见榻下的血迹,微一凝眉,坐到床边:“好了好了,我看看。”
沈奉君却道:“我无碍。”
宫无岁安静如鸡地守在一边,生怕楚自怜说出点什么不好的话来,谁知楚自怜先看了脉象,又看了丹田,默然片刻,笑道:“阙主是心绪大动才吐血的,现在淤血吐出,行气顺畅,阙主又身强体健,不出半月就会好。”
沈奉君客气道:“多谢。”
宫无岁“啊”了一声,难以置信:“没事了?”
“的确没事,”楚自怜笑完,又道:“虽说关心则乱……但稚君以后别再半夜闯进在下的房间,扰乱在下的仪容,让人误会你对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宫无岁皱起眉:“谁会对你有想法?”
“没有就好,没有就少来劳烦在下,”楚自怜理了理头发,突然变脸,丢下句冷冰冰的话,转身就走。
“告辞。”
房间里很快只剩他们他们两人,宫无岁挪到桌前,有些心虚地给沈奉君倒了杯茶,沈奉君接过喝完,他又把茶杯放回桌上:“天色不早了,你快睡吧。”
沈奉君道:“那你呢?”
宫无岁道:“我守着你……你睡着了我再睡。”沈奉君生了那么大的气,他可没脸再和他一起睡了。
沈奉君看着他的表情,猜到他心中所想,只道:“我没有生气。”
他只是觉得意外。
六禅寺初见,他就察觉宫无岁身上有他留下的咒印,后来朝夕相处,他也猜出共命的缘由,纵使他前尘尽忘,也记得他在等待此人的心意,可当这份心意真实摆在眼前,他仿佛置身梦境,又觉得空茫,心悸之下才吐血。
宫无岁一愣,一颗沉下的心慢慢浮起来:“真不生气?”
沈奉君“嗯”了一声。
“那你原谅我了?”
“我没有怪你,”沈奉君顿了顿,有些失落道,“只是我不记得。”
沈奉君还要再说什么,宫无岁挪过来:“不记得也没什么,你只要记得我现在喜欢你就好。”
他嘿嘿一笑,厚着脸皮爬上床:“天好冷,我们一起睡吧!”
他们在弃颅池呆了大半个月,沈奉君又受了伤,此刻二人已然筋疲力尽,才钻进被窝就有了睡意。
以前同床共枕,宫无岁都心绪微妙,此刻把话说开,他反而胆子更大了:“我能不能牵着你睡?”
沈奉君伸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宫无岁又拱了拱,和沈奉君平齐,等灭了烛火,他又悄悄挪近了些,等闻到那股熟悉的白梅香,他才慢慢闭上眼。
一觉睡到第二天日落时分。
要不是他肚子饿得厉害,约莫还要再睡一天一夜,甫一睁眼,就察觉后腰微紧,被人揽在怀里,牵着的手已经松开,变成了自己抓着沈奉君的衣袍,姿态说不出地亲昵。
再一抬眼,就对上沈奉君清明的目光,对方显然比他醒得早,脸色也不似昨日苍白吓人,只是不知为何也没起床。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下,宫无岁露出个笑容,光明正大把脸往沈奉君胸口埋了埋,揶揄道:“阙主,你身上好香,昨晚我闻着香味还做了美梦。”
沈奉君微微一顿:“梦见了什么?”
“梦见你来神花府游学,还和我打架,你还在梦里欺负我。”
沈奉君显然已经不记得过往,只以为他在做梦,但仍实事求是:“我若和你打架,一定是你先做坏事。”
宫无岁:“……”
好个沈奉君,果然很有自知之明。
他眼珠一转,意味不明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在梦里做了什么坏事?”
沈奉君道:“什么?”
“我当着仙陵长老的面亲你,你恼羞成怒之下对我动手,说要我好看,”沈奉君果然神情微滞,宫无岁见状立马添油加醋,“谁知你竟把我捆起来,还关进流风阙,整日整夜折磨我。”
这情节实在耳熟,宫无岁信口胡诌完,也不由自主想到那本大逆不道的禁书,立马闭嘴了。
沈奉君也和他想到了一块,微有些不自在,开脱道:“我不会折磨你。”
宫无岁见他神情微妙,那点捉弄人的心思又升了起来,贴着他的耳朵暗示道:“我又没说是哪种折磨……你可以在床上折磨我。”
沈奉君显然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不知羞的话,胸口起伏两下,立时就有了反应:“不可。”
“不可什么?”
宫无岁自然也有所察觉,他只等着沈奉君化身虎狼扑过来,谁知后者偏头看了一眼窗外,正直道:“……不可白日宣淫。”
宫无岁一愣,忍不住大笑起来:“沈奉君,你怎么这么好玩儿?”
他笑得东倒西歪,直直从沈奉君怀里滚出来,沈奉君听着他笑,面容隐带愠色,宫无岁正得妙趣,哪里容易停,谁知下一刻就被人翻身按在身下。
他吓了一跳,两只手却被沈奉君抓在胸前,动弹不得:“你不会来真的吧?这是楚自怜的房间……你先放开我。”
“不放,”沈奉君抓着他。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逗你了,”宫无岁赶紧认错,一边暗示,“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还不能做那种事。”
不说不要紧,一说沈奉君脸色反而更差,两人正焦灼着,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楚医师可在?”
二人身形一僵,对视一眼,宫无岁用嘴型道:“找楚自怜的。”
咚咚,又一阵敲门声:“楚医师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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