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随着无休止的攀登、跌落变得精疲力竭。在昏过去之前,靳若飞勉力勾着手,求了最后一次:“洺、哥……我,我没力气了……”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邢再洺一怔,痴迷眼神中露出一丝怔忡。但两秒之后,他就激动地深吸一口气,像一只饥饿的狮子,变本加厉地咬破了羚羊的后颈。
漫长的晴事不知什么时候结束的。
餍足之后,邢再洺还记得用湿毛巾给靳若飞清理一遍。随后拥着失而复得的孩子妈,心满意足地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觉。
然后,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他梦见靳若飞变成了一条小鱼,一条躲在沙子里的鱼。自己像送快递的小人儿,去叩他的家门。他游出来,“呼”地吐出一口沙子,一摆尾巴又躲了回去。
没办法,自己只能拿来小铲,把他连鱼带沙子铲起来,意图带回家。这家伙一开始安安静静地蛰伏着,就在即将进门的时候,他倏地从沙堆中钻出,尾巴一甩,箭一般游了回去。
……邢再洺抓狂地醒了过来。
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他迟缓地眨眨眼,口中震惊地、懊恼地吐出了一个字:“……操!”
怎么就没忍住呢!?
明明打算慢慢来的,循序渐进、按部就班——即使十拿九稳,但也要把气氛渲染到位不是?没想到,几杯黄汤下肚,失了神智、精虫上脑,什么氛围、什么节奏,全忘光了!
懊悔一会儿,他抿着唇,眼神慢慢清明。事已至此,看来只能想办法哄一哄了——可当他抬起手,犹豫地朝身旁摸去,床单尚且温热,但人已经无影无踪。
顿时翻身坐起,邢再洺惊愕地四处张望,见地上衣服没了,靳若飞的手机没了,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只剩下他孤单单的松脂香气,如果不是垃圾桶里那三个打了结的安全套,昨夜的种种仿佛没发生过,无从考证。
坐在床边失魂落魄地回忆一会儿,邢再洺望向那几个安全套,数一数……一、二、三,三个。可昨晚,他记得自己明明做了四次……操!混沌的大脑突然清明,他反应过来,自己做第一次的时候,好像忘了戴套!
……万一又怀孕怎么办?
手忙脚乱地起身穿衣,邢再洺飞快地扣着扣子,情绪却莫名从容下来:再生一个,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幻想着靳若飞在自己家里安心怀孕养胎的模样,邢再洺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短促的笑容。但想到这家伙一大早就不见踪影,他立刻抿紧嘴角,整理好衣裤,快步朝楼下走去。
……靳若飞肯定是去接潇潇了。
乘坐电梯来到楼下,远远的,他就看见洛城和邹跃、孟月亭和梁露等人聚集在套间门口,每人怀中一个昏昏欲睡的小家伙,正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往走廊移动:“乖,继续睡,妈妈带你回家……”
邢再洺望眼欲穿地走上前,还没开口,那几人看见他,脸上就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妙的笑容:“行啊洺哥,下手够快的……现在不积压了吧?”
邢再洺绷着一张俊脸,还嘴硬呢:“胡言乱语什么?”
“你就别装啦!”邹跃挤眉弄眼地小声笑,“小飞身上都是你的味道——松香味,特别刺鼻!”
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邢再洺不想跟他多纠缠,抬眼朝房里张望:“……靳若飞呢,还在里面吗?”
“刚才接了潇潇下楼了。”邹跃伸手指指电梯。邢再洺眼睛一瞪,立刻转身,大步奔了过去。
火速乘坐电梯下楼,邢再洺无视大堂里群众的诧异目光,飞快地跑出大门。站在台阶上俯视整个广场,他急切地搜寻着,好一会儿才在街边看到了靳若飞修长的身影!白衣黑裤,怀里抱着潇潇,似乎正在等车。
“靳若飞——!”不禁一声大喊,他冲下三十几级台阶,横穿广场快步飞奔。听见他的声音,Beta男生诧异地回过头,神色明显有些慌张,左顾右盼的好像在找最近的的士。但很快,邢再洺就冲到了他面前,气喘吁吁地紧盯住他苍白的面庞,迫切地问:“你起这么早干嘛……有工作吗?”
“我……”靳若飞无措地张张唇,视线倏地躲开,声音有些嘶哑:“我要去片场,今天有一场戏。”
“是吗。”视线不由自主地在他锁骨处逡巡,昨夜的咬痕在衣领下若隐若现,是两人迷乱的证明。邢再洺咽一口唾沫,喉咙莫名也变得干涩:“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毕竟昨晚做了四次,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还、还好。”靳若飞张口结舌的,苍白面颊泛起一抹红晕。这时,潇潇昏昏欲睡地歪在他肩上,快要滑了下来。他赶忙抬手扶一扶,因此露出了手里拿着的一瓶矿泉水,里面的水已经没了一半。
那瞬间,邢再洺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你服避孕药了?”
“嗯。”这次的回答没有再迟疑,靳若飞用力点点头,仿佛怕他顾忌,说得十分清晰:“十二小时之内服用,成功率很高的,应该不会怀上。”
“我……”刚想辩解自己没有那个意思,靳若飞叫的车就到了。Beta男生仿佛怕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忙不迭摆摆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要赶去片场了,拜拜!”
车门“砰”一声关上,一丝眷恋也无。邢再洺眼睁睁看着车子远去,嘴唇哑然地张着,生平第一次露出了魂不守舍的神情。
第49章
回到家后, 靳若飞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里,把身体仔仔细细地刷洗了四、五遍。
虽然他闻不到邢再洺的信息素味, 但去接潇潇时,从邹跃他们暧昧的眼神里,靳若飞大概能猜到自己身上的气味有多重。
用香皂在身上使劲儿涂抹,冲掉后又换上沐浴露,打出泡沫仔细搓揉……靳若飞紧抿着唇,双眼懊恼地闭上, 不可避免地露出了无力、颓然的表情。
怎么就被牵着鼻子走了呢?
仿佛夜晚被灯光罩住的青蛙,面对危险一动也不敢动,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对方轻易地搓圆捏扁。
……自己好像永远也无法抗拒邢再洺。
赤身裸体地站在浴室里, 靳若飞看着镜中自己一片狼藉的身体,不由苦涩地笑了一下。吻痕、齿痕、结痂的咬痕,想起昨夜那无法逃脱的战栗感,巨浪一般将自己捕获、翻卷,拖向深渊。beta男生无法自制地颤抖一下, 唇间吐出了一串后怕的呼吸。
今天的拍摄怎么办呢?
咬着牙把咬痕的结痂扣掉, 用沐浴露狠狠搓洗,企图带走皮肉中的信息素残留。靳若飞垂下脸,难堪地伸手搓洗昨天那个被使用过度的地方,只感觉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以后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邢再洺呢?
直到把皮肤搓得发红, beta男生才顶着一张淡粉的面颊,一瘸一拐地走出浴室。
秦丽君还奇怪呢, 怎么一回来就洗澡?放好早餐凑过去,她见儿子神情萎靡、面色微红,便问:“你把水开得很热吗, 怎么脸红成这样?”
“脸红吗?”靳若飞茫然地抬手贴贴脸,好像有些热。秦丽君立刻拿来体温计,在他耳朵滴一下:“38.2℃!小飞,你发低烧了!”
“……低烧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无力地摆摆手,靳若飞随便吃了点儿早餐,又开始满屋子找香水——他总害怕身上的气味会被安固言发现。那家伙不依不饶的,肯定会无理取闹,闹得人尽皆知就不好了。
但是可惜,自己没有用香水的习惯,翻遍了整个家也没找到一瓶能用的。最后,他的视线只能无奈地落到了六神驱蚊水上面——据说,六神的香味跟迪奥真我香水很相似,应该能糊弄过去吧?
……他立刻往脖领处涂抹了许多驱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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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钟后,beta男生终于赶到了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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