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靳若飞心不在焉地看向她,眉头轻拧着。还没吭声呢, 潇潇就用力拽着他衣服的下摆, 着急地道:“妈妈,你、你难道不喜欢爸爸吗?”
靳若飞和秦丽君都不由望过去,惊异的视线略微躲闪:“潇潇喜欢爸爸是吗?”
“喜欢呀!”潇潇抿着唇,一双大眼睛期期艾艾的, 看上去很是迫切:“妈妈,爸爸虽然有点凶, 但是他挺好的……他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你,你等等他好不好?不要喜欢安叔叔!”
孩子天真的话语让靳若飞在怔愣之中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他蹲下来, 扶着潇潇的胳膊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喜欢那个安叔叔的。不过……我也不会跟你爸爸有什么纠缠。他虽然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是,他跟我之间是没有关系的,你明白吗?”
“为什么?”潇潇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嘴唇微瘪:“你是我妈妈,他是我爸爸,你们之间为什么没有关系?”
靳若飞把儿子抱进怀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并不是天底下的父母都要在一起的……妈妈是跟他生了你,但我们的关系是由你联结的,你明白吗?就像一条路,我跟他在两头,而你在我们中间——”
靳若飞指着地砖的缝隙,数个交点依次排列,井然有序:“从他那里,走到我这边,必须要经过你。我跟他之间是没有路的,这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情。”
潇潇呆呆地看着地砖与地砖之间的接缝,难过地瘪瘪嘴,一扭头埋到了妈妈的颈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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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吃过药,靳若飞开始认真研究剧本中床戏的那一部分。
很多电影喜欢拍床戏的特写,这样代入感比较强,拍摄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尴尬——毕竟是第一视角,现场拍摄时都是跟摄影师面对面,演员与演员之间其实没什么互动。
但曹导不一样。曹导喜欢用第三视角,仿佛隔岸观火,冷静地记录角色之间的纠缠。
……这就意味着,他跟安固言之间会有相当亲密的接触。
不由头疼地长叹一口气,靳若飞瘫倒在床上,堵塞的鼻子让他的呼吸不大畅快,大脑也颇为沉重。昏沉之间,他想起了以前跟安固言顺水推舟的那三次床事……说实话,具体的情节和内容他已经记不大清了,反而是事后的闲聊说笑更为清晰。
“这家酒店的东西真不好吃。”安固言只穿着一条长裤,一边抽烟一边去玄关给客房服务开门,将餐食接进来。他很有情调,会贴心地把食物端进房里,用勺子喂给床伴吃。
Beta男生只吃一口,便伸手接过来,自己用餐:“炒饭太油了……饭不够干,料也少。”
“什么时候你做个好吃的给我尝尝?”安固言把下巴搭到他肩膀上,笑得懒洋洋的。靳若飞心无杂念地吃饭,也不躲,眼底堪称清明:“过两天吧……过两天我下午才上工,可以做个午饭带过来。”
——这样的“床戏”显然是毫无参考意义的。
翻了个身,靳若飞的思绪漫到某处,不由把自己蜷缩起来,眼神由坦然慢慢变作犹豫。他把手机摸了过来,解锁后打开相册,点进“视频”一栏,整整齐齐一屏幕的经典电影集锦出现在眼前。
轻轻划到最下方,看到那个标记了“收藏”的视频,靳若飞的手指犹豫两秒,屏住呼吸,最后还是点开了它。
邢再洺身着西装、动作急躁的身影顿时出现在眼前。
昏暗的房间里,alpha背对着窗户,脸庞淹没在光线的阴影中,只看得见深沉而躁动的眼角和紧绷的嘴唇。他像撕开一匹布一般,撕碎了omega女主角的衣服,长腿随即跪到床上,野兽似的咬住对方,不容反抗地、势如破竹地侵略。
这样的情节,在视频中还有十一段。
这是邢再洺的床戏集锦。
靳若飞咬着唇,眼帘低垂,视线似乎羞耻地想要躲闪,但又不由自主地看得入迷。他想学习一二,好应付接下来的床戏拍摄,但是……这是学习吗?
吐出一串灼热的呼吸,他将睡衣领口解开一些,裤腰的绑带也解松了,手指蠢蠢欲动地伸进去……其实,姓欲积压的不止邢再洺,他自己也积压了不少。
Beta的欲望虽然不如Alpha强烈,但也是客观存在的,偶尔也需要释放一下。说起来,他上一次跟人亲密,好像要追溯到九个月前了——大概是去年的十月,肖导的剧组杀青后,他跟安固言在餐厅偶遇。自那之后,自己就再没遇到顺眼的,也就没有跟人约过。
……这具身体干涸得太久了。
嘴唇微张着,他的视线黏在手机屏幕上,眼睫颤颤。视频里邢再洺的声音那样雄浑、那样霸道,他最终闭上眼,任感觉如浪潮一般在四肢百骸激荡……恍惚之间,他好像回到了五年前那一夜,回到了两人纠缠不清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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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靳若飞的重感冒终于好了大半。
这两天他可算休息了个狠的,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琢磨剧本,哪儿也没去。休息的第二天晚上,正好碰上恋综播放第四期,秦丽君还把他招呼出去,一家三口心思各异地看起了节目。
明星观察团们似乎对靳若飞和安固言拆伙的剧本感到不满意,直言不讳道:“靳若飞跟白姿君的火花……说实话,还是不如安固言呀!他跟白姿君更像闺蜜,而不是恋人。”
其中一名心理学家也直截了当地指出:“他跟白姿君在一起时,肢体动作非常放松。说实话,对于他这样的性格而言,越放松,就意味着越心无杂念。”
“是吧!”大家赞同地起哄,“根本就没有火花嘛,像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动物。”
秦丽君看得好奇,不禁问:“……真有剧本啊?”
“有啊。”靳若飞心如止水地端着一杯热牛奶慢慢啜饮,“现在综艺很多都有剧本的。”
“那之前的两期……安先生对你献殷勤,也是剧本吗?”秦丽君好像很满意安固言,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期盼。靳若飞下意识望一眼闷闷不乐的潇潇,干脆承认下来:“是,都是剧本。”
秦丽君顿时失望不已,潇潇则偷偷地勾起小嘴唇,窃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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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假期过去,靳若飞的病缓和大半,立即马不停蹄地回了剧组。
自从得知陆庭风有眼线在《无人驾驶》剧组之后,邢再洺便蠢蠢欲动的,琢磨着该不该向他询问靳若飞和安固言的动向。
如果真的问了,这人肯定会露出得逞的怪笑,阴阳怪气地臊自己几句。就像前两天录完节目,这个人就打了个电话过来,见猎心喜地问他:“你亲靳若飞了?你真的亲了!”
邢再洺都不想跟他说话:“不是亲——是他发烧了,无法吞咽,我那是给他喂药!”
“对对对,是喂药、是喂药!”陆庭风憋着笑意,忙不迭改了口:“这个喂药的方式很好、很有煽动性,等节目播出的那天,肯定能大爆特爆!哈哈哈哈哈哈~靳若飞病得真好啊!”
……这话说得!如果陆庭风在自己面前,邢再洺肯定会狠狠踹他两脚。
不过也多亏他这个热衷于八卦的性子,在靳若飞病假结束回剧组报道的那天,邢再洺正纠结着要不要想办法探听一番,这人就主动传来了情报:“你家孩子妈妈,这就回去继续拍戏了。听说他脸色不太好,还一直戴着口罩呢。”
……还戴着口罩啊。
啧,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若是以前碰见剧组里的人带病上班,他高低得夸一句“敬业、识大体”;可当这个敬业的人换成了现在的靳若飞,他只感觉心里焦灼,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
忍不住想给那家伙打电话,询问他的身体情况、再勒令他多休息一两天什么的——可是,自己又不是他的谁,有什么立场约束他?
说实话,自己连打电话慰问都缺乏正当性。前两天那几条短信已经是极限,再往前走,就是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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