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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饭时,几位主要演员坐在一起吃饭,顺便讨论一番下午场次的表演细节。靳若飞想着靳强的事,有些心不在焉:邢再洺说他今天有可能打电话过来……差不多也是时候了吧?
果不其然,一会儿之后,他的手机就在兜里响了起来。靳若飞下意识走远一些接电话,那头靳强的声音得意洋洋的,透着一丝胜券在握的从容:
“我的乖儿子,怎么样,你跟邢影帝想通没有?昨天的节目播出之后,可是有好多家媒体想采访我。如果你们不满足我的要求,那我就忍不住要继续接受采访了哦?”
“你非得把我逼到绝路吗?”靳若飞的话是装的,但那恼怒的语气却不是装的,“毁了我的事业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的工作没了,还怎么拿钱给你?”
“——那不是还有邢影帝嘛!”靳强大笑着说,“他成名二十年,拿个几千万不是轻轻松松,又怎么会在乎你那点儿零头?”
“你以为几千万是一两天就能拿出来的吗?”靳若飞气愤地吼他,“谁的积蓄会放在银行卡里啊,不要拿去投资吗?……你总得给我们一点儿时间吧!”
“我也没说不给嘛!”闻言,靳强的声音里透出喜色,立刻改口道:“你放心,我也没打算影响你的事业。只要钱到位,我可以立马跑得远远的!你要我上节目给你美言两句也没问题呀,都小意思!……我再给你五天吧?七天也成!七天后,钱打到我的卡上,我就再也不碍你的眼。”
目光森冷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厂房布景,靳若飞面无表情地答应了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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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邢再洺很晚才进房。
他一直在客厅打电话,抓着手机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偶尔坐到沙发上啜饮一口白兰地,随即继续发号施令:“记者那边的报道记得跟上。稿件发出之后,记得全网铺开。图片、视频、剪辑,一个都不要落下。”
靳若飞紧张地靠在房门口,轻声问他:“就在今晚了吗?”
听见声音,alpha回过身,那双锐利的眼眸被眉骨的阴影覆盖,身姿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对,就是今晚了。”
说着,他走过来,轻抚beta男生的面庞:“怎么,睡不着觉?
靳若飞抿着唇,点点头。
“……那就吃一颗助眠药吧,为了他失眠可不值得。”端来水和药,邢再洺淡定得很,还有心情擦去他嘴角的水渍:“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事情就解决了。”
“……好。”
被他哄上床睡了。靳若飞扭着头,一开始眼睛还大睁着,企图偷听门外传来的细微说话声。但睡意逐渐侵蚀而上,他的眼皮终于支撑不住,慢慢落下……等再睁开时,天色已经大亮。
邢再洺睡在他身旁,气息平稳,俊容如常。靳若飞呆呆地注视一会儿,突然坐起身,摸过床头的手机,飞快地打开社交平台,搜索娱乐新闻——
一篇标注着“爆”的热搜映入眼帘:“演员靳若飞的父亲昨天深夜抢劫路人十六万救命钱,已被警察刑拘,或将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靳若飞顿时瞪大眼,手机从指间滑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第76章
看着身旁熟睡的邢再洺, 靳若飞那个好奇、那个抓耳挠腮,恨不得立刻摇醒他问个明白。但他又害怕Alpha昨晚为这事忙到太晚, 万一刚熟睡不久……只得将焦灼的心暂时压下,他起床洗漱,擦脸的时候还忍不住走出浴室,不远不近地睨着邢再洺。
惯来严肃的alpha难得静谧,侧身沉睡着。靳若飞脚下无意识走近了,在咫尺之间屏息静气地打量他。如此中正的鼻唇、如此狭长的利眸, 他的行事与性格一样,干脆利落、雷厉风行。他说“就是今夜”,“今夜”靳强果然锒铛入狱。
……这是靳若飞第一次体会到“高枕无忧”的感觉。
走出房间,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 潇潇正坐在椅子里,自觉地吃着三明治。见妈妈起床,小家伙笑眯了眼,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鼓着嘴含糊不清地问:“麻麻, 爸爸呢?”
“爸爸还在睡觉。”靳若飞拿了个牛肉馅饼, 咬一口。撇眼一望,边上还有一壶热乎乎的豆浆,可谓是品类众多,应有尽有。
潇潇心情很好, 歪在妈妈身上大快朵颐。靳若飞低头看看他顺滑的小头发,又抬头望向眼前宽敞豪华的房间——仿佛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垒。虽然只在这里住了几日, 但他已经体会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快吃饱时,邢再洺揉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走了出来。他发质粗硬,每次睡觉都等于做了个“发型”, 今天更是乱得像个鸟窝似的。抬头见beta男生居然还没去剧组,他很明显僵硬了一秒,随即退回房间。半分钟后,他头发半湿着再次出现,发型已经变得端整,镇定道:“你还没去片场吗?”
靳若飞绷着嘴角,克制笑意:“嗯,晚点再去。”
邢再洺自然知道他在等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边上的潇潇,意思是“等小家伙去幼儿园再说”。
Beta男生眼神期盼,点了点头。
爸妈二人眉来眼去的,潇潇喜闻乐见,也不当电灯泡了,把嘴一抹跳下座位:“爸爸妈妈我上学去啦!”
小家伙一走,靳若飞便等不及了,小心翼翼地问:“我看新闻上报道,我爸昨晚抢劫入狱了?……好像说数额巨大,以后判刑会特别重?”
“没错。”邢再洺自得地一挑眉,挺起胸膛,抬起眼,还在卖关子:“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靳若飞迫切地密密点头,仿佛鸡啄米。沐浴在小男友殷切的注视之下,邢再洺那个惬意,不紧不慢地吃了块鸡蛋饼,才缓缓道来:“你爸他不是得意忘形,去买了两次性服务么?私家侦探查到,他点的是同一个人,两人好像颇为投契的样子。”
“既然如此,我就找来一个相像的人,做同样的打扮,取了十六万现金装进提包里,再伺机而动。恰好昨夜,你爸跟狐朋狗友喝酒吃饭。他喝得半醉,出门解手,我就让那位乔装打扮的女士从旁经过——”
说到这儿,邢再洺游刃有余地一挑眉,面露冷笑:“他醉眼昏花了,以为那是他相好,就上前拉扯。两人乱七八糟一顿拉拽,最后你爸扯下了包,对方害怕逃走——他也是心大,居然不看包里装了什么,稀里糊涂的就带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
靳若飞听得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该笑靳强太过愚蠢,还是该钦佩邢再洺太过狠辣。他恍惚地消化一会儿,喃喃问道:“那……他会被成功判刑吗?我是说,他酒醒后为自己申辩,会不会翻案呢?”
“谁会听他的申辩?”邢再洺不屑一顾,“他说他喝醉了、说他认错了人——这话你听一听,像不像狡辩?呵,反正街边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是他主动上前纠缠受害者的。人证物证具在,他又有前科,十年牢狱他是吃定了!”
恍惚地松一口气,靳若飞呆愣良久,还是没法相信,困扰了自己将近三十年的混账父亲,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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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由司机送去片场,靳若飞听从邢再洺的吩咐,在基地门口降下车窗,给了蹲守的媒体一个采访的机会。
“靳先生!请问你对你的父亲抢劫被拘捕一事有什么看法?”挤挤挨挨的媒体记者像景观池里的鱼群似的,涌上来争抢“鱼食”。靳若飞简洁而克制地道:“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我会拥护法律的处罚。”
“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有冤情呢?”
“手和脚长在他身上,他自己见钱眼开,选择犯罪,这事儿怪不到任何人身上。”
“你会帮他请律师吗?”
“他有手有脚、神志清醒,可以自己申请法律援助。”
回答完这三个问题,靳若飞便示意司机开车,目不斜视地将那些人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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