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这么想,上官钧自然不会为这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违他的意,也就点了头,只当是出宫散散心。
朱顺见两人说定,便笑道:“奴这便去一趟南货铺,与罗掌柜一同做好安排。”
姬安看一眼时间,却说:“现在出去会赶不及关宫门前回来,明早再去吧。”
上官钧也悠悠跟上一句:“反正陛下起得晚,明早再安排也来得及。”
朱顺看着姬安的神色有瞬间变得微妙,颇有点像自己刚进来的时候。
当然,朱顺听懂了也没露在脸上,只应过是,行礼告退。
上官钧跟着起身道:“我也不打扰陛下看奏疏了。”
目光还在余下的奏疏上扫过:“晚膳前能看得完吧。”
姬安:“……”
姬安:“晚两刻钟开饭就可以。”
上官钧:“那便晚两刻钟。”
说完,顺着回廊走了。
姬安伸手拿起下一本奏疏。
关忠过来给姬安添了茶,看砚中朱砂不多,再动手研一些,一边不解地说:“剩一些用过膳再看不也一样,陛下何必饿着肚子看。”
姬安嘴角一抖,回道:“晚两刻钟而已,也不多饿。”
只是,心里禁不住开始反思——怎么自己现在都能一听就懂上官钧的意思了呢?
不过,姬安的工作实际上结束得比预计时间提早了近10分钟。
姬安看着系统里的时间,一时在心中犹豫——现在就回殿中叫传膳,会不会被上官钧认为是自己也在心急……
关忠收拾着东西,见姬安愣着不动,奇怪地问:“陛下还不回去用膳?”
姬安暗暗一叹,应着声起身——算了,反正……年轻嘛……
他转上回廊,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
京城虽然晚上的夜市也热闹,但烛光下看货毕竟比不得日光下看得清,因此南货铺晚上不开门。
黄昏时分,鲁常胜和两名夥计一同打扫卫生,准备关门。
忽听门外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抬头一看,见李全喜气喘吁吁地停在门口,双手撑着膝头直喘气。
罗天瑞就对鲁常胜道:“常胜,快去看看你弟弟。”
鲁常胜谢过,快步走过去扶着李全喜,低声问:“怎么了,可是干娘有什么事?”
李全喜摇摇头,扫一眼店内,扯着鲁常胜走偏几步,示意他弯身下来,才附耳道:“今日有个……姑姑来了,说姑母明日会过来!”
鲁常胜微微瞪眼:“明日?不是骗子吧?”
李全喜用力点头:“她带着姑母留在身边的荷包,奶奶认过了,不会错!”
鲁常胜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真能出宫来见面吗?不是得到宫里去?”
李全喜:“那个姑姑说,去年圣上给了恩典,一月可出两次宫。出宫来见更方便些,去宫里反而麻烦。”
鲁常胜这才跟着喜上眉梢:“太好了!”
李全喜又道:“奶奶说,让你明日请一日假留家里,跟着一同见姑母。”
其实不用他说,鲁常胜也是这么打算的。家里一老一小,他不怎么放心。只不过,昨日才请过半日假,这么快就再请,他心里不禁有点打鼓。
鲁常胜走回店中,找罗天瑞说:“罗掌柜,刚才我弟说,衙门那边去了人到家中传话,让我明日再过衙门一趟……”
罗天瑞自然不会为难他,笑道:“放心去吧,好好把事情办完。”
鲁常胜道过谢,再去继续打扫完卫生,这才出门和李全喜一同回家。
赵老妪接到女儿的消息,一想到明日就能见到快三十年没见过的女儿,这日晚上激动地拉着李全喜和鲁常胜说了许久的话,才在两人的劝说下休息。
他们却没想到,隔着院墙,有一夥人已经等了一个时辰。
此时听得院内终于没了动静,原本隐约的油灯微光也灭了,那夥人终于吁了口气,纷纷低声抱怨。
“总算他娘的睡了!睡得比老子都晚!”
“赶紧的,翻进去结果了他们,咱们也好回去睡觉!”
领头的三白眼抬手制止:“再等会儿!等人睡熟了。”
“还等什么啊,里面就一个壮丁。我们十好几个人呢,一人一刀他扛得住?”
三白眼:“要是里面喊起来,惊动了左右,我们就算能得手,但怎么逃?城门还关着,你们想被启阳府和兵马司连夜搜索吗?半夜动手,不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尽量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老九先前也听到了,明日那汉子向铺子里请了假,那最早也是到后日才会有人来寻他们。那时候,我们早就安然出城了。”
众人听他这么说,才终于按捺下来继续等待。
又等过半个时辰,三白眼总算点了头。
众人向院墙抛上飞鈎,打头几个利落地爬上墙去。
后面的人还在爬墙,前一批已有三人拉着绳子下到院里,抽出刀往屋门走。
却不料,第二批人刚落地,就听见三声连续的机括之声。
紧接着,前头那三人发出悲惨的嚎叫。
三白眼已经下地,整个人被那叫声吓得一抖。此时也顾不上其他,连忙问:“怎么回事?”
前方三人惨叫道:“是兽夹!”
随即屋里就传来鲁常胜的沉声喝问:“什么人?”
跟着又是一连串响亮的敲锣声,和少年偏高的叫喊:“走水啦——快救火啊——火要烧过来啦——”
几乎是立刻,隔壁就有了动静,很快传来喊声回应:“哪儿走水了?!”
这边一群人却是僵在院里。今晚是阴天,黑灯瞎火看不清,他们生怕继续往屋里闯又踩到兽夹。
三白眼重重咂下舌,看着第二批下来的人已经帮着前头三人打开了兽夹,只得道:“背上人,先撤!”
屋里的锣声越来越密,四周围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一群人顾不上许多,有三人背上受伤的三人,三白眼打头,开了院门往外跑,过了正厅再开大门跑出去。
他们出到门外,发现半条巷子的人家都被惊动了,不少人出门四下看,相互问是哪里走水。
趁着各家各户还没闹清情况,三白眼直接带着一群人快速跑出巷子,一口气跑过几条街才停。
三个受伤的人还在一边呼痛一边咒骂。
有人问:“怎么办?晚点再回去?还是等明晚?”
就有人顶他:“要去你去,我反正不去!鬼知道那院里下了几只夹子!”
三白眼紧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却说:“不能等到明晚了,外头不会等我们这么久,明日必须出城!先带他们三个去医馆治腿,晚点分两个人去盯着门,明日白日里再来。
“那汉子既请了假,白日里总有一家子都在的时候,直接敲门进去。这片地方,白日反而人少,他们就是叫喊兴许都没人会来。明日结果了人,我们就立刻出城。”
刚才的小院里,鲁常胜听见外头一串零乱的脚步声跑远,才开门提着柴刀出来,吹亮火摺子,向另外两屋道:“全喜,你过来陪着干娘,我出去看看。”
李全喜拿着锣出门,换到赵老妪屋里,关好了门。
鲁常胜一路跑出大门外。
已经有邻居发现他们这院的异样,聚在门口张望,见到他连忙七嘴八舌地问怎么回事,哪里起火。
鲁常胜定定心,将柴刀插到腰间,抱拳做个团揖:“对不住对不住,是院里进了一群贼子,我家弟弟才敲锣吓他们。让各位受惊了,明日我会带礼物登门道歉。”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受的惊吓也不比起火好多少。
“贼子?怎么会有贼子?”
“还是一群?”
“这么说来,刚才我一出门,就见到一群人往巷子口冲……就是那群人吧!”
“我也看见了!似乎有十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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