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父:“可那只是我和你娘猜的,没一点凭证。”
冯大发:“要什么凭证。吓一吓她,哪怕为了她哥,她也会掏这份钱堵我们的嘴。”
冯母想了想,小声说:“可她若是不知道呢。赖家那两口子不一定就告诉她了,她要当我们唬她,再找天子给她撑腰……”
冯大发:“娘,你当天子是她想见就能见到。今日也就是我们倒霉撞上了。”
冯父:“但你娘说的对,她不一定知道。要不,等赖大壮回来?”
冯大发:“我们能等,那边能等吗?我可打听过了,赖大壮得秋后才能回来,算上路上时间,起码得到十月!”
冯父冯母再对视一眼。
冯大发:“总得先试一试。而且,凭证嘛,咱们造几个就是了。她一个小娘子,能懂得了什么,还不吓得乖乖掏钱。说不定,以此逼她嫁进门,她也得答应,到时不就是‘两厢情愿’了。”
冯父冯母顺着他这话想过一会儿,觉得的确是个解决眼下困境的办法。
三人于是嘀嘀咕咕地商量起来。
○●
京城里。
朱顺在香皂铺里盘完账,再了解过铺子最近的情况,也就起身回宫去。
香皂铺原本是汤开泰当掌柜,他和何万利被姬安派往北边边塞推广织羊毛线之后,铺子就换了一个掌柜。但朱顺时不时要来查账,现在香皂铺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必须盯紧了,不能出差池。
夏天日头长,最近宫中下匙时间跟着推迟。朱顺看日头还高,并不急着赶路,骑着马在热闹的街市里不急不缓地走。
行到通往御街的坊门前,朱顺感觉口渴,一摸腰间,却发现忘了带水囊。
却也不打紧,京中哪里都不缺一口吃的喝的。
朱顺四下望望。夏天各种饮子的生意好做,路边的几个棚子里竟是都坐满了人,摊子边还围着一些站着喝的。
他又看到一间不远处有家小茶馆,便策马过去,在门前下了马。将马栓好,进门吩咐小二上碗凉茶,便寻处能看得见马的座位坐了。
茶馆是真挺小,只摆着四五张桌。大概是嫌弃屋里闷热,此时店里人并不多,刚才朱顺走进来,还正好和两个出去的人擦肩而过。
现在除了朱顺,也就他后桌坐着三人。一个干瘦的老妇人,一个结实的年轻男子,和一个面带稚气的小少年。旁边还放着行李,像是刚进京的一家子。
朱顺落座时不自觉地瞥去一眼,见那少年正在翻看《旬报》,不由得暗自一笑。
《旬报》在京中销量高,投放量也大,连这样的小茶馆里都有。看到姬安的东西受百姓欢迎,他这个近身内侍自然也为姬安高兴。
朱顺耳朵灵,店里又安静,哪怕外头热闹,他等茶时还是听到后桌的老妇人和年轻男子在小声说话。巧的是,他们说的方言朱顺还勉强能听懂,和以前带过他四年的那个老宦官说的接近。
老妇人:“找户人家讨口水喝就好,还进来喝茶,多浪费钱啊。”
不过,话像是埋怨,却没有生气之意,声音里只含着担心。
男子安抚她道:“干娘,都进京了,一路省着用,现下花一点也没什么。刚才我和掌柜打听过,京里活多,明日我就去找个活,钱的事你不用愁。而且,小弟想看报。都是五文钱,不如喝凉茶吧,掌柜不就痛快借一份了。”
老妇人无奈地笑说:“村里人还都说你憨,不肯和你结亲。可这一路上啊,就你道理多。”
男子嘿嘿笑两声。
这时,小二给端了凉茶来。朱顺结过账,不紧不慢地喝完。
他放下碗,正准备起身,突然又听后桌传来道细声,该是那个少年的声音。
少年声音里带着惊讶:“常胜哥,你看这!悬赏千金啊!可那里不是……”
不过,他随即就捂住嘴,声音低得听不见了。
朱顺不禁一愣——悬赏千金,只有紫霞山毒雾的事。
第151章 远客
朱顺刚按在桌上的手又收了回来——竟给他遇到知道紫霞山的人。
紫霞山的毒雾,目前一直没有人来应悬赏。那里偏远,朝中官员甚至没有当地出身的。顶多只寻得到同一个县的人,却是县城出身,离紫霞山还远着,完全不清楚当地的情况。
朱顺抬手招来小二,摸出钱买了一份最新的《旬报》。待小二拿过来后,慢悠悠地在座位上佯装翻看,实则注意力始终放在身后那桌人身上。
就听那老妇人先责备道:“全喜,你该叫叔。没规矩。”
男子却笑着回:“没事,干娘,村里孩子对我都乱叫。我们两边各论各,全喜爱叫什么都行。”
接着又问那少年:“你说什么赏金?这么多字,我认不全。”
那少年却让男子去问掌柜有没有前面的某一期《旬报》。男子去问掌柜借了来,少年立刻哗哗地翻看。
朱顺知道他在找毒雾详情,更加集中精神去听。
不过,随后三人的声音都变得很小,估计是那少年示意的。朱顺只依稀听到些“能不能”“可我没有”“太冒险”的只言片语。
待他们的声音再恢复成原本的音量,话题却不再是悬赏。
男子道:“走吧,先寻间客栈对付两日。明日我去寻活,寻着了再寻房。阿姊那边肯定得慢慢等消息,不过干娘放心,都到了京里,总能见着人的。”
老妇人叹了口气:“常胜啊,真是多亏有你,不然老婆子我怕是这辈子都再见不着闺女一面了。”
男子劝道:“我的命是干爹干娘救的,这点事算得上什么。干娘还能走不,要不要我背你,让全喜再背一段行李。”
朱顺听到这里,知他们是要走了,就放下《旬报》转过身,招呼道:“这位郎君。”
那边三人被这声吸引,一同看过来。
男子见朱顺一身文人长衫,抱拳换用官话道:“先生叫我?”
朱顺对他一笑:“我名叫朱顺,顺利的顺,你可唤我朱员外。我能听懂一些你们的话,如果我没听错,刚才你说要找活?正好我铺子里缺个干活的,你可愿意。”
男子顿时双眼一亮:“什么铺子,什么活儿,月钱多少,怎么结?”
朱顺打量似地看着他:“南货铺,就是搬搬抬抬的杂活。我看你的身板,力气应该不小。你若愿意,头一个月先算六贯,日结,不包吃住。如做得好,第二个月起我们签契,月结八贯。”
男子简直惊喜——先前他打听到的,在京里接卖力气的散活,每日通常可赚一百到三百文。但散活不是日日都有那么多,还要和人抢,真赚得到三百的时候不多。这里要能做上,头一个月哪怕低点,也有稳定的每日两百文收入。
不过,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谨慎地问:“我能不能先到铺子里看看。”
朱顺笑着点头:“现在就可以去。”
说完,又扫一眼老妇人和小少年,续道:“你们初到京中,还没地方住吧。我有间宅子,可以先租其中一个院子给你们住着,一会儿看完铺子就可以过去。”
那三人对视一眼,没想到还有这个方便。男子继续问:“房租怎么算?”
朱顺:“每日八十文。”
老妇人和少年就忍不住抽口气——刚才听月钱,感觉每日二百文挺不错。可京城这消费也是够高的,租个房子就去了快一半。
朱顺补充道:“听着贵点,但你们去看过就知道,这个钱三个人住很划算。要觉得不行,可以再找。的确也有便宜的,每日二三十文,但得三人挤一间屋,没院子或是和别人共院子。”
事实上,他开的价还比市价低了。
男子依旧是谨慎地道:“那一会儿先看看。”
两边说定,男子便背起行李,少年扶起老妇人,一同跟着朱顺离开小茶馆。
朱顺牵上自己的马,却没有骑,陪着三人一路走,探问他们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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