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东西杂,却布置的井井有条,最右边有一沓信笺,上面有拆开的火漆。
信笺是牛皮纸,看起来很陈旧,应该是多年以前跟某人通过信。
雪辞看到信封上写了“艾德安”的名字。
很熟悉,雪辞觉得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将这个名字记下,等一会儿问其他几人有没有印象。
信笺的右边放着几张乐谱。雪辞看不懂,但看到署名都是艾德安。
盛放这些书信的书筐最下面,露出一点纸页的边缘。
雪辞抽出来,看到后愣住。
这是韦斯特夫人的遗书。
这大概是她还能握笔写字的时候写下的。与其说是一封遗书,不如说是遗愿清单。
从语气里可以看出韦斯特夫人并不悲观。
“我的女儿和孙女都在健康成长,我深感欣慰,并为她们祈祷。希望有人好好照顾我的兔子,不过等我死后应该没有人会重视它们了吧。”
“我又响起自己的年少时期,回忆攻击着我,让我这些天难以入睡。我不怪命运不公,也不怪其他人,只是我还有一个遗憾。”
“希望在我临走之前,可以再弹奏一次小提琴。”
“我还剩最后最后一首曲子没有完成。”
……
房间里的气味一时半会儿难以散去,雪辞将遗书放回原来的地方。
衣柜里都是韦斯特夫人缝制的衣服,针脚密密麻麻,连领口的皱褶都做的精细。
也许天才并不仅是小提琴,而是过于专注的精力。
雪辞将这些带着腐朽气息的衣服拿下来,下楼放进洗衣机。他顺便去躺花园。
水果和鲜花会给沉闷的屋子带来鲜活。
以前奶奶住院,雪辞隔三差五就会带这些去看望对方。
客厅里,乔尔和仆人都在各自工作。
听到乔尔对其他人说要回韦斯特家族那里汇报这里的情况,雪辞莫名有种直觉——他觉得乔尔是来监视的。
秘密跟夫人有关,所以乔尔之前寸步不离城堡,可现在夫人无法开口说话,对方明显放松下来。
乔尔也注意到他,意外地没有找茬。
雪辞直接去了花园,在采摘鲜花之前,他去了兔子窝。
幸好秦洲每天都在按时喂养,兔子长得肥肥软软,毛发白净。
雪辞起身,刚要离开,手腕就被藤蔓缠住。
怎么了……
雪辞疑惑,顺着枝条的指引沿着小路走,来到了他从未到过的地方。
这里是花园的角落,被几棵茂密大树一挡,几乎不见阳光,过于墨绿的色彩让人觉得诡异,再加上仆人们说埋着尸体的地方植物才会长这么好,雪辞胆子小,更不敢去了。
这次是藤蔓给壮胆,他才敢踩着草坪过去。
松软的落叶让雪辞脊背发毛:“还、还没到吗……”
藤蔓安慰地在他手掌上蹭了蹭,又不知道从哪弄来两朵花放在他掌心里。
雪辞小心翼翼探索着。
走过两棵树,四周已经被树冠遮盖得几乎看不到太阳了。
藤蔓终于示意不用往前走,雪辞朝四周张望,当视线不小心落到右手边后瞪大眼睛——
那里有一排坟墓。
雪辞吓得心跳都快出来了。
……这、这么多死人吗?
传言埋了尸体难道是真的吗?那这些人是谁杀的?乔尔?还是古堡里的人,或是韦斯特家族?
那……韦斯特母女的尸体是不是也在这里?
所以晚上鬼魂才会出来。
雪辞越想越怕,手脚发寒,牙齿也跟着打颤。
他转身,立刻想往光亮的地方走,结果却被树枝绊住脚。
一双手及时捞住了他腰。
雪辞吓得魂飞魄散,在看到傅成斯的脸后,吐了口气。
怀里的人身上温度很烫,傅成斯没有立刻松开他:“放心,那些是兔子的坟墓。”
雪辞愣住:“兔子?”
他惊讶,鼓起勇气回头看了眼。
……可这里有十几个墓!!
“韦斯特夫人从小养到大的。”傅成斯像是知道雪辞在想什么,将人抱直,才缓缓松手。忽略掉掌心里的柔软触感,他继续道,“你已经见过小女孩了吧,晚上出现的。”
雪辞点头。
胆小的模样倒是乖巧。
“她那时候也抱了兔子,不过不是现在养着的那只。”
什么?
雪辞就看到傅成斯走到墓前,指着第一个墓碑:“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是这只。”
“小女孩也并不是韦斯特夫人的孙女。”
雪辞怔愣片刻,瞪大眼睛。
“我好像知道了……”
那对母女的身份。
第184章 可怜寡夫(23)
宋雪辞非常好懂。
傅成斯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这是琢磨过来了。
眼睛睁那么大,那么漂亮。唇缝也张开,都能看到里面柔嫩粉湿的口腔。
见宋雪辞注意到他的视线,傅成斯不着痕迹收回,仿佛刚才看得出神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从兔子坟墓走过来:“想明白了?”
雪辞还不太肯定:“我不知道想得对不对?”
他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仆人,似乎在监视他们。
防备着点总没错,雪辞学精了,朝傅成斯招招手,想要知道自己的想法跟对方的是否吻合。
跟唤狗一样。
傅成斯眯起眼睛,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没有丝毫犹豫就凑过去。
雪辞低语时用的气音,黏黏糊糊,就是普通正常语气。
可傅成斯觉得他在喘。
雪辞丝毫没察觉到男人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之后,又仰着小脸,像是迫切地等答案。
“跟我的想法一致。”傅成斯看到那张小脸的眉眼间染上几分小得意,他心口轻跳,“倒是不算太笨。”
“?”
雪辞不太明白:“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傅成斯:“夸你。”
这样么……
尽管夸得不明显,能跟傅成斯想法一样,雪辞还是有点高兴的,顺着对方的话:“我本来就不笨,我从小到大成绩都不错的。”
刚说完,他就听到傅成斯反问:“从小到大?我看你的资料里并没有上过学。”
雪辞呼吸一顿。
怕暴露什么,他立刻岔开话题:“对了,我刚才说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帮你。”
笨蛋小猫,现在完全学会如何拿捏这群狗了。
果然如他所料,傅成斯没再沉思刚才的事。他垂眼,视线落在雪辞手臂上,顺手将那截藤蔓扯下来。
“暂时没想好。”
雪辞“哦”了声。
“你们俩!”不远处的仆人终于喊话了,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似乎很怕他们继续待在这片树林里,“乔尔说那里不能靠近,你们忘了吗?!”
仆人语气严肃,两人没再停留,一前一后往古堡里走。
雪辞不忘去花园采摘几朵鲜花。
路上傅成斯看他一直蹙起秀气的眉毛,问:“在想什么?”
雪辞实话道:“可能我们都猜错了呢。”
他总觉得不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你一会儿要上去给韦斯特夫人送花?”
“嗯。”
傅成斯问完后,没再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去了顶楼。直到雪辞下楼,快走到第二层时,对方才拦住他:“看画像。”
雪辞侧过身,是挂着小提琴的那面墙,墙上的两幅画分别是韦斯特夫人和小提琴老师的画像。
很快,他就明白了傅成斯让他看什么。
画像出自于同一个画家,肖像画的右下角都会写上人名。
小提琴老师那里写着艾德安·威尔逊。
原来韦斯特夫人的那些信件都是写给这位老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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