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耀连连道谢。
怪不得彦遥这么喜欢做戏,这滋味确实不错。
回去再和那勾人的狐狸请教几招。
耿耀手头准,加上他就十个人,顿顿有肉不是问题。
戴正平则不同,他有九十多号人。
这边天天吃肉,那边肉皮都分不上,手下自然会有怨言。
耿耀瞧的出来戴正平正焦头烂额中,刚还听到承诺,过两日再请手下人去天香楼吃饭,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没空来找事。
王千总毕竟是被养出来了,虽说有意修正,但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他跟着耿耀吃了饭,找了个背风又有太阳的地方躺下,打算小歇一会。
他一走,高田勇和冯如松等人就对着耿耀叫苦不迭,埋怨王千总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好好的日子不过,居然又折腾什么练兵,宁安县这地方,练个毛线兵。
耿耀低头吃肉,只听不语。
心病只能心药医,王千总郁郁而终,和大家苦上一苦,定是要选后者。
更何况,一百多号人,就数王千总身宽体胖,累的最狠,不一定能坚持。
夜幕深深,耿耀靠在床尾给彦遥暖着脚,顺带看着游记。
那头的彦遥已快要睡着。
敲门声响起,彦遥又睁开了眼。
耿耀:“你睡,我去看看。”
他把彦遥脚挪到床上,把书顺手搁在桌上。
拉开门,瞧见门外的耿文,意外道:“怎么了?”
“二哥。”耿文还算镇定,但耿耀极其熟悉他,听出了那抹惊慌。
耿耀把门关上,两个人走到院中:“出什么事了?”
耿文:“二哥,彦少爷有身孕了。”
耿耀:......
“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县令夫郎让人叫了我过去,说了此事,话语间观我神情,又问我如何想。”
今日月明星繁,院中的杏树在这时节已只剩秃枝,耿耀安慰道:“慌什么,这不是好事吗?我家三弟就要当爹了。”
发慌的耿文被他打趣的脸上通红:“就是,这毕竟是未成婚。”
耿耀:“你如何和县令夫郎说的?”
“我一时乱了分寸,就发傻的说若不然婚事提前,不好让孩子生在纪家。”耿文道:“然后县令夫郎没说可与不可,转说那日之事毕竟不光彩,除了你和二嫂知道,爹娘都不知道,这猛的要成婚,旁人先不说,成婚后爹娘要如何看待纪少爷,他如何待在耿家。”
耿耀:“县令夫郎怕儿子成婚后被爹娘家人看轻。”
耿文点点头:“是这样。”
“你如何想?”
“我...”耿文:“我还没想好如何和爹娘说,似是如何说都难说。”
耿耀道:“纪少爷现如今已经怀孕一月,婚事就算急着办,最快也要一两个月,我们这边没什么走动的亲戚,成婚日就算两边顾着,最多也就顾个外人,家里的爹娘自然是瞒不过的。”
他见耿文又要慌了,道:“明明白白的和爹娘说清楚,是对是错他们自有分断。”
耿文:“可是如此一来,爹娘怕是会不喜纪少爷,纪少爷那性子又是个受不得委屈的......”
到时候就是家宅不宁。
耿耀没再说话,耿文坐在院中,勉强笑道:“二哥先回去安歇,我再想想,看有没有两全之法。”
耿耀心中发疼,随着他坐下,过了好半晌才道:“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耿文忙问。
“你把过错全揽了过去,就说那日纪少爷约你相见,你见纪少爷长得好,心生爱慕,又恰逢偷喝了些酒,心生醉意,就鬼迷心窍犯了错。”
“你性子闷,这事听来不一定可信,但你咬死如此说,我再旁帮言几句,想来爹娘就算疑心也怨不到纪少爷身上,毕竟,这事从明面上看,是他吃了亏,只是如此一来,你就落不得好了......”
似是终于找到了解决之法,耿文终是露了轻松笑颜:“此法可,爹娘对纪少爷心生亏欠,绝不会为未婚身孕看轻纪少爷,如此甚好。”
“爹娘对纪少爷如常,纪少爷应当也不会和爹娘闹脾气,到时候家里还能安稳。”
他又道:“纪少爷和我想的有些出入,他不喜我,那日我又欺负了他,成婚后怕是会有些挑刺,到时候若是他闹腾,我就和他单独分出去过,不能让爹娘跟着受委屈。”
耿耀宽大的手掌捏着耿文肩头,一松一握间全是心疼,耿文坦然笑道:“二哥,如此挺好,爹娘总不至于把我打死。”
“心里介意吗?”耿耀喉咙酸涩,一句话打破了耿文的强颜欢笑。
怎能不介意,谁能不介意。
耿文想扯出笑意,但实在无能为力,慢慢红了眼眶,似委屈幼童,他在安静夜色里,小声又小声,道:“二哥,我那时虽混沌,但耳中所听,皆是他喊着吴哥哥。”
彦遥不知是谁敲门,但想着这么晚来墙门,定是有急事。
他趴在床上等着耿耀回来,青丝随着宽袖在床沿摆动,见到人回来,问道:“刚谁来了?”
杀猪郎瞧着似是不甚高兴了。
耿耀:“耿文。”
彦遥意外道:“耿文怎么了?”
耿耀给自己倒了杯水,平淡道:“纪少爷有孕了。”
“什么?”彦遥猛的坐起身:“纪绍年有孕了?”
耿耀坐到床头,把他的脚移到自己腹部,道:“嗯,睡觉。”
彦遥用脚踹了踹他:“这可如何是好?难办了。”
耿耀:“有什么难办的,提前娶进来就是了。”
“既然你不为难,为何心情不好?”彦遥奇怪。
耿耀靠着床尾支撑,闭上眼休息:“心疼我弟弟,不行?”
彦遥略一思索也明白了,脚趾在他腹部微动着:“耿哥哥,是不是还是阿遥好?阿遥心里都没人。”
耿耀睁开眼,丢了他一个神色莫名的复杂眼神:“你?和纪绍年半斤八两,人家是心里有人,你是直接没心。”
因耿文的事,他冷的厉害,话都没有以往温和了。
彦遥想和他理论,耿耀按住他捣乱的脚,道:“累了,睡。”
又嘱咐道:“那日的事你只当不知,爹娘要是问你你什么都别说。”
彦遥:“为何?”
耿耀:“明日你就知道了。”
他一条腿弯曲在床上,一条腿却垂在床外,闭上的双眸尽是疲惫,彦遥良心发现的没再扰他。
那王千总日日折腾着练兵,今日又是去青龙山跑了个来回,耿耀确实累了。
他每日给彦遥暖脚,后半夜才会躺着睡会,睡不好又疲累,彦遥瞧着确实也心疼。
彦遥抿了抿唇,在心里喃喃道:我怎就没了心,我也心疼你不是。
又心虚:这不就是还没找到解决之法。
若不然明日再让耿耀躺着睡下试试,自己难熬就难熬,习惯习惯总会睡着。
分床是万万不行的。
大嫂有了厚哥儿,纪绍年如今也有了身孕,只余下他一人没孩子,这怎能行。
彦遥手移到腹部,这都同睡许久,怎还没孩子。
翌日,山间笼了雾气,天上不甚明朗,街上往来之人还不多。
耿家人吃了早饭,耿武身着捕快衣服,手握刀身,走了两步见耿耀坐着不动,又折回身问:“不走?”
这些日子王千总抓的紧,都让他们早些去。
相熟之人能看得出耿耀面色微沉,耿武这个大哥自然也能。
耿耀:“今日不去了。”
耿武眉头微皱,瞧见彦遥和耿文也都坐在正堂不动,他让蕙娘把厚哥儿送私塾,自己也一转身坐了下来。
耿母收拾好灶房,擦着手出来,瞧见一屋子人,吓了一跳:“这是咋了?怎都不走?”
耿文站起身,急促间带了些忐忑不安:“娘,我有事要和你和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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