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诏年:“爹,那我要嫁给耿文。”
这话如晴天霹雳, 纪县令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纪诏年认真道:“我要嫁给耿文。”随后得意道:“我以后要让彦遥求我, 只要耿文比耿耀强, 他以后孩子门路等事, 都得低眉顺眼的和我说话。”
这事只想一想, 纪诏年就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
县令夫郎笑道:“瞎说什么, 那耿文现在不过是一秀才身份,家里又是那般光景,怎配我儿,日后娘再给你寻好的,咱往府城寻,往国都寻。”
他把纪诏年的话当玩笑, 纪诏年闹了又闹, 似是对耿文情根深种, 这辈子非他不嫁,他闹的县令和县令夫郎头疼。
纪县令按着眉心,深思了下, 半晌道:“倒也不是不行。”
县令夫郎大惊:“夫君?”
耿耀第一次去军营,原是自己房中穿衣服,彦遥在一旁坐着看,余光瞥见耿母快要进门,忙疾步跑到耿耀面前。
他拿着黑色军靴,柔声道:“夫君你坐,阿遥帮你穿鞋,今日你第一日去军营,阿遥昨日忧心的都没睡好。”
耿耀已经习惯了,熟练的陪着他装,坐下让他穿鞋。
果不其然,耿母一进来就冷了脸,随后一巴掌拍到耿耀脑袋上:“你是没长手还是什么王公贵族,我一辈子没跪下给你爹穿过鞋,倒了让你无师自通的学了这糟蹋夫郎的坏毛病。”
耿耀已经放弃喊冤这条路了,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
被坑过这么多次,耿耀已经琢磨出来出路了,态度良好道:“娘放心,我以后不让他穿鞋了。”
这......就是彦遥想要的结果。
他表现了,后面再不穿,则是耿耀怕了耿母。
活没干,得了贤惠好名声不说,还让耿家人更加愧疚与他,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耿耀嘴角抽了下,还真是......完美。
彦遥单膝跪地,抬头柔笑道:“娘,无碍的,给夫君穿鞋洗脚,都是我分内之事。”
耿耀咬牙说了句算你狠,随后跳起来就跑:“我去军营了。”
耿母在后面叉腰:“你个小畜生,你还敢让阿遥给你洗那臭脚。”
耿耀从院中桌上拿了张饼,忙道:“不敢了,不敢了。”
随后拔腿就出了院子,临走前背上还挨了耿父一布鞋。
吃饭的耿武忙跑着追了出去,耿耀在树下停住脚,咽下饼子道:“哥,我知道,我就是去混日子的。”
耿武道:“嗯,蚂蚁难撼大象,凡事想想家人。”
耿耀沉默了会,笑着点点头:“嗯,我会的。”
院中,厚哥儿忙屁颠屁颠的去捡爷爷的拖鞋,见到彦遥出来坐下,小孩愤愤不平道:“二婶,你莫要惯着二叔,二叔现在太不懂事了,厚哥儿都会自己穿鞋了,二叔那么,那么高。”
他站在凳子上,垫着脚伸手比着耿耀有多高,彦遥忙扶着他,笑道:“好,听厚哥儿的。”
耿家人各有本分,耿父会教训儿子,但不会当着儿媳儿夫郎的面多说,有什么话也是让耿母转达。
耿武耿文更是如此,在私下里劝过耿耀好好对夫郎,但当着彦遥的面,却也不曾说什么。
吃了早饭,男人们各自散去,耿母和惠娘这才开始说彦遥给耿耀洗脚穿鞋之事。
字字句句都是让彦遥不要惯着耿耀。
彦遥好奇道:“大嫂,你未给大哥穿过鞋洗过脚吗?”
他是真好奇,惠娘一瞧就是温柔之妻。
惠娘被问的红了脸,但又恐彦遥继续惯着耿耀,低声道:“我未曾给他洗过,都是他帮我洗。”
说完忙收拾了碗筷去灶房,已是羞的厉害。
彦遥目露诧异,厚哥儿在旁边道:“我爹脚皮厚还臭,说舍不得让我娘洗,我娘脚白白,我还看到我爹给我娘擦了脚上嘴亲呢!”
“厚哥儿。”灶房里的惠娘一声吼,把厚哥儿吓的够呛,他娘从未这么凶过他。
惠娘:“去一旁玩去,若不然让你爹晚上回来收拾你。”
说完,把灶房门一关,已经脸红的不能见人。
耿母看的哈哈笑,冲着灶房道:“我出去帮你爹。”
厚哥儿吓的蹲墙角,彦遥坐了好一会,都未曾消解刚才厚哥儿的话。
“大嫂,我今日去铺子,顺带着送厚哥儿去私塾。”前几日耿武带着厚哥儿去拜了夫子。
“好的,辛苦二弟郎了。”惠娘隔着门,低声道谢。
去铺子里的马车里,秋雨奇怪道:“少爷,你怎一直低头看双足?”
彦遥鞋中脚尖微动,道:“无事。”
他的脚也是白的。
守备军的军营是在城内,按大景军规,应当住在军营,但现在的守备军,则是到点下班,还时不时的旷工。
一则:宁安县守备军大多本地军户,各自有家有妻郎,谁不想回家抱着老婆夫郎睡。
二则:一年十二月,也就发三四个月的军饷,不给钱谁想上班。
三则:和武平县等边塞不同,宁安县太平繁华了两百年,打仗也打不到这处,要不然按规制应该上千人的守备军,现在也不至于就百十来号人。
耿耀虽是走门路得了个把总,却也未曾想过改变什么。
武平县的守备军军营,耿耀去过许多次,现如今进了宁安县的军营,真有种: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感觉。
守备军满打满算一百来人,现在军营里只有三十来号人,但人家的娱乐很是精彩。
有投壶的,有晒太阳的,更是有赌钱的。
未披甲不说,身上连刀都未挂。
再回想武平县的守备军,刀不离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如此这般,死了连安葬费下发都得求祖宗保佑。
王千总唤了众人上前,把耿耀介绍了两句,多亏了那说书先生,耿耀沾了那故事的光,加入的那叫一个顺利。
团队中,特别是新降的上司,你只要不生那上任的三把火,能和下属打成一片,加入摸鱼队伍,就不会有人反对你。
耿耀来之前有过心理准备,但看着掷骰子的守备军,实在是有些超出他预估。
投壶,赌钱......耿耀虽说看不上,但总归不是个傻子,跟着玩了半日,他和旁人称兄道弟,旁人也给面子的喊他把总。
彦遥今日在成衣铺待的久了些,日落西山才从角门入了院,见耿耀在院中磨刀,不由的走过去打量了几眼。
因院中有其他人在,也就未多问,抱着怀中账本和画册回了房。
晚饭间,耿母问耿耀今日如何,可有人不服他,可辛苦,耿耀道:“不会,都很好相处,没什么辛苦的,投壶晒太阳的。”
除了无聊没其他缺点。
耿母:“那就好,没什么危险就行。”
用了饭各自回房,耿耀在桌前点灯,彦遥走进,语气轻了些:“杀猪郎,是军营里待的不快?”
耿耀正走着神,哥儿吐气如兰在耳边,他转头看去,就见彦遥顺手抽了簪子,满头黑发如瀑布般落下。
彦遥把桃花木簪放在桌上,耿耀觉得有些眼熟:“怎么戴起木簪了?”
彦遥:“娘来拿你换洗衣物时,在床上看到的,说是你买后不好意思送与我。”
他上前半步,盯着耿耀双眸问:“耿哥哥,你定不是买了送我的,莫不是在外有了喜欢的姑娘?”
彦遥肤白,眉眼却如墨色,此刻有意撒娇,如一波月光落在湖泊,动人心魄。
耿耀往后退了半步:“没有。”
“那是买给谁的?既是桃花簪,定不是给娘的,也不是给我的。”彦遥逗他道:“难道是给大......”
嫂字还未吐口,耿耀就快一步捂住了他的唇。
被他气笑道:“其他的就算了,这种话莫要胡说。”
因动作急步子大,耿耀站在彦遥身后,一手揽着他,一手捂在他的唇上。
此时两人不再说话,心跳皆快了些,耿耀一时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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