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安王可是你寻的开国明君?”
两人皆笑而不语。
镇北王能力不俗, 但有杀降嗜好的人如何能是明君。
安王良善有之, 但能力不足, 他对下属和百姓都是不错, 若是太平盛世,应当是个明君, 可惜生不逢时。
东风起, 吹的两人手上的佛珠微微晃动, 两人同时回头看了眼。
将军府门前, 送他们的耿耀暂时还未离去, 见两人看过来, 又客气的做了个佛礼。
玄机和了悟收回视线,对视中都有了了然笑意。
那边两人分路而行,耿耀收回视线。
玄机的那句自有筹谋,让他思索不停。
朝廷对吴思鲁多有亏欠,吴思鲁到目前为止都是忠心耿耿,哪怕山河破碎, 哪怕朝无明君。
镇北王大军开拔, 却不怕吴思鲁从后突袭......
耿耀脚步一顿...
吴边宁
吴思鲁五子已战死其四, 吴边宁现在是仅存的儿子。
若是,若是吴边宁死在了国都,就是个草包性子都会怒喊苍天, 随后提刀报仇。
吴思鲁可不是草包性子,他只是太过忠君爱国。
吴边宁会死在国都吗?他说帮八皇子而战的理由是,事成后八皇子会放他回家。
可如今新年已过,还未曾有吴边宁出国都的消息传来。
镇北王和安王不反的时候朝廷都不敢放吴边宁回西北,现在二王反了,吴边宁怕是难上难。
书房内,耿耀把信塞进信封。
“小五。”
“将军。”门外小五忙推门进来。
“帮我送封信到霍沧府,亲自交给彦遥。”
小五接过信:“将军放心,我定会亲手交给将军夫郎。”
耿耀:“郭壮在外面吗?让他过来。”
片刻后,耿耀把另一封信交给郭壮:“送到西北吴将军处。”
那个说自己是雄鹰的儿郎不应该折损在国都那等肮脏处,西北是他的家,在战场护卫一方百姓才是他的归宿。
暴雨急骤,镇北王八万大军势如破竹,连攻五城。
吴思鲁点兵点将,随后国都传来消息,他仅剩的,唯一的儿子吴边宁,醉酒跌落水中。
吴边宁的尸体被偷回西北,吴思鲁那颗忠臣之心终究被磨了个干净。
他双眸快要流下血泪,握刀的手颤个不停。
三日后,吴思鲁投了镇北王。
千里黄土上一座孤坟,耿耀带着彦遥携酒而来。
耿耀坐在地上,把酒洒在碑前,不知道能说什么。
西北的雄鹰,终究是折在了国都的肮脏里。
从来到到离去,耿耀未发一言,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彦遥知道他不好受,反身坐马,抱着耿耀腰身,无声安慰着。
“耿将军。”有过一面之缘的甘贤带人等在半路。
耿耀勒住缰绳:“甘先生。”
他翻身下马后又把彦遥抱下来。
甘贤等人翻身下马,双手抱拳,恭敬道:“我家将军悲痛难至,无法来见耿将军,我家将军让在下转告:这份恩情西北会牢记在心。”
那封信,外加今日前来祭拜,西北都会记住。
“多谢耿将军信任,敢带着夫郎来看我家少主,多谢。”
若不是真的把他们少主当好友,有赤城之心,此时来西北,实在是危险。
西北要是心怀不善,耿耀就再也走不了。
头顶苍鹰啼鸣盘旋,甘贤苦涩笑道:“这是少主的鹰,名叫战沙,少主去国都时不忍它受圈养之苦,就交由在下帮忙养着。”
“走的时候还说,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战沙还认不认得他。”
战沙飞到墓碑之上,头顶天高海阔,它却留恋不愿走。
可那个骑马洒脱之人再也无法唤一声它姓名。
耿耀只能道:“节哀。”
甘贤收了悲伤,侧身展衣袖,道:“甘贤领兵恭送耿将军出西北。”
“多谢!”
耿耀回宣武要经过镇北王地界,吴思鲁刚投镇北王,现如今把护耿耀平安回宣武的态度摆出来,镇北王除非是不想要西北,若不然定不敢多有动作。
麦子发焉垂了头,干枯的没一点水分,甘贤苦笑道:“年前雪灾,年后旱灾,老天当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现在天气还有些凉,耿耀给怀里的彦遥理了下披风。
老天......
幼童无聊会拿树枝拨弄蚂蚁,瞧着它们慌张乱爬,瞧着它们无路可逃,瞧着它们以为是出路,实则又是捉弄的进到另一个圈子。
凡人头顶苍天,是否也是如此?
凡人不会在意蝼蚁生死,老天也不会在意凡人痛苦。
吴思鲁归镇北王,夹缝中的耿耀再无存在必要,镇北王仰天长笑,只觉得江山已尽在他手。
安王日夜难眠,凭兵力他已不是镇北王对手,唯一的胜算,就是比镇北王早一日到国都。
两人大军路线不同,安王比镇北王距离短了不少,只要一鼓作气冲到国都,提前稳定局势,这天下就归了他手。
三城三镇的耿耀犹如幼童玩乐的蚂蚁,要除,却不能因小失大的处。
但若能拉拢,那将是无本买卖,添的一方猛将。
安王和镇北王派人游说,让耿耀学吴思鲁,带兵归顺之。
朝廷传密旨,让耿耀趁镇北王和安王大军离边疆,带兵突袭。
此法功劳有二,若是成功,可解国都一时之危。
若是失败,两路大军也会调兵回来,国都那边亦可以争的时间一二。
这旨意完全不顾耿耀死活,耿耀能听才有鬼,只能尽力拖之。
夜晚的将军府静的荒凉,耿耀站在屋檐下,仰头看那古今不变的明月。
有人急着脚步而来,还未停住就把耿耀抱了个满怀。
耿耀回抱住他,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彦遥下巴点在他胸膛,目光粘稠如蜜:“想你了。”
“于贵那边解决了?”他打横抱起风尘仆仆的彦遥。
彦遥去吻耿耀的唇:“嗯,差不多,阿遥以后再也不让耿哥哥受委屈了。”
房门离床榻只有几步之遥,对于两人却是远了。
衣衫褪肩头,彦遥在门上如无骨壁虎,享受着念了许久的浪潮。
“耿,耿哥哥,阿遥,阿遥想生个孩儿。”
耿耀吻中凶狠:“若是我死了呢?”
彦遥香汗淋漓中去抚摸他侧脸:“没孩儿,阿遥陪你去,若有孩子,阿遥养大孩子再去找你。”
“不去找旁的男人生孩子了?”
旧事再提,心中只有耿耀的彦遥已然承受不住,他大力摇头:“阿遥当年不知事,现如今懂了,阿遥爱着耿哥哥,只想让耿哥哥沾我身子,只想给耿哥哥生孩子。”
他似最娇柔的花,说着最甜的情话,耿耀血脉喷张,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在彦遥哭泣求饶中,在他耳边呢喃:“耿哥哥帮你打个江山下来。”
如雨中芭蕉,彦遥起伏中不知话中真意,只想此刻化为余生,再无其他纷扰。
铜勾挂床幔,耿耀靠在床头抱着身有斑驳的彦遥。
“捏住了于贵的把柄?”
彦遥身心满足,趴在他怀里懒洋洋的不想动:“没有。”
耿耀意外:“没有?”
彦遥:“阿遥这次前来,是给耿哥哥送份大礼的。”
“什么?”
“那巡抚任期后不回国都,推了多次,你猜是为何?”
耿耀抬起彦遥下巴,吻的他气喘吁吁:“别卖关子。”
彦遥喘了好一会,才道:“两座金矿。”
耿耀怔愣了下:“金矿?”
“我和我爹已经把这消息递往国都。”彦遥笑道:“耿哥哥要早做准备哦。”
两座金矿足够令人心动,无论是朝廷还是两王,都会按耐不住。
两王阵营留守的都有兵将在,朝廷却是分身乏术,犹如地盘上的肥肉即将被人吞噬,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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