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快点把它赶走啊!”女修害怕地用手肘撞了一下男修。
男修哭丧着脸,恨自己修为低微:“不行啊,我的灵力压根探不到它!”
莫非是专门坏道侣好事的厉鬼?
两个人瑟缩了一会儿,见这只鬼始终没有上前,也没有出手,渐渐松懈了一点,甚至互相推诿着要对方上前查看。
最终男修壮着胆子下了床,战战兢兢朝黑影伸出手——
然后穿了过去。
他一愣,不信邪地伸手又探了探,依然穿过了那团黑影。
没被吃掉,也没受伤。
他顿时眉开眼笑,转身对道侣喊道:“是假的!咱们继续?”
……
隔壁这头。
戚清支起耳朵等了好一会儿,确认隔壁没有再战一场的想法,憋着的气这才松开。
时辰也有些晚了,他浅浅打了个哈欠,正欲闭眼,忽的想起自家徒弟还在闹脾气,于是侧过身,对着岳寂试探道:“要睡师父怀里吗?”
岳寂却又不理他了,回答他的是一个赌气的背影。
这人鲜少有这样生气的时候,大约是曾真的为道侣大典畅想了许久,满心期待能有个名分,却突然被泼了冷水。
依照岳寂的心思敏感程度,此刻怕是委屈到了极点。
戚清叹了口气,伸手把他翻过来,挑了个不会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姿势,主动将人搂入了怀中。
“为师既然说了会考虑道侣之事,自然不会食言,你连师父都信不过了?”
岳寂一声不吭地挤在他怀里,任由他拍着后背轻声哄劝:“答应过你的事,师父何时失约过?我只是一时疏忽,又不是不要你了,乖一点。”
戚清像从前哄他睡觉一样,好说歹说,劝了许多话,说得口干舌燥,身上人却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真被那一句话伤到了?
戚清心里觉得纳闷,早知道岳寂生起气来这么难哄,他就不该一时口快问出来。
谁知道名分这回事对岳寂居然那么重要!
“岳寂!”青年实在有点麻木了,狠狠搓了一把脸,自暴自弃道:“你到底要师父怎样才肯消气?”
岳寂抬眸瞥他,道:“师父真想知道?”
戚清嗅到了一丝不太妙的预感,但话已问出了口,只好硬着头皮道:“来吧。”
身在其他宗门的地盘,岳寂应该不会太出格……吧?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身上人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襟,额头相抵,一道灵识强势地闯入了他的识海。
戚清浑身一颤,从未有人涉足过的私密领域被骤然入侵,异样的感觉让他本能地绷紧身体,下意识抗拒地想将人赶出去。
但念在岳寂不可能伤害他,他深吸一口气,生生忍了下来,放松了限制。
岳寂的灵识在其中肆意游走,胡搅一通,很快发现目标,将他的灵识拖了出来,不由分说交缠了上去。
灵识相贴的瞬间,戚清脑子里的某根弦骤然崩断。
这与肌肤之亲的感官完全不同,仿佛整个人都被无形之手剖开,触碰,每一丝战栗都在对方的注视下无所遁形,无限放大。
不知灵识被碰到了哪里,他猛地弓起身子,喘息了一声,抓紧了身上人的衣服:“……岳寂!”
简直像是有人直接把玩着他的神魂,痒意酥酥麻麻,如同过电般窜过四肢百骸,刺激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岳寂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扯开他的衣襟。
太多的刺激涌入了脑海,戚清只觉得神志被搅碎,脑子都要坏掉了,灵识承受不起这样狂乱的触碰,喉间溢出一声抽泣般的喘息:“岳寂,岳寂……你别……”
后面的话被身上人温热的唇舌堵住,不容许他开口。
只这么一会儿,眼泪就盈满了眼眶,戚清神志恍惚一瞬,徒劳地挣扎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要藏到哪里去——他的识海被彻底侵占,连逃避的余地都没有。
或许是他挣扎得太厉害,岳寂终于稍稍放开了他,灵识却仍徘徊在他识海入口不肯离去。
他压在戚清身上,感受着对方颤抖的余韵,幽幽道:“师父方才不是要证明诚意么?这就受不住了?”
戚清头一次被这般对待,头晕眼花缓了好一会儿,几乎没听清岳寂在说什么。
他双眸湿润,涣散地盯着身上的人,喘息不过来似的张开了嘴,像是在邀请人继续品尝。
岳寂眸色幽深,替他撩开颊边凌乱的头发,哑声道:“师父根本不明白我在气什么。”
随着拖出去的灵识慢慢回到识海之中,青年终于平复下来,颤抖止息,可被窥探的错觉仍如影随形。
他看着眼前的岳寂,竟有些陌生,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惧意。
若是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崩溃的。
岳寂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占有欲强得可怕,有如实质,仿佛他无路可逃,只能处在他的视线之下。
“师父。”岳寂又重复道,每个字咬得极重:“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你……”
戚清被他这一下折腾怕了,濒临崩溃的恐惧感挥之不去,既不想继续哄人,也不敢再进一步,索性别开脸,破罐子破摔道:“你下去!”
岳寂没说什么,沉默地翻身滚了下去。
话一出口戚清就后悔了,方才都忍到那种地步,现在半途而废,似乎有点对不起他刚遭的罪。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你之所以生气,不就是因为我没有考虑过道侣的事么?”
戚清调整着呼吸,尽量把刚才的感觉摒除脑海,慢慢道:“我也说过,待回了宗门,自会考虑。如果你现在就要答案……我给不了。”
岳寂猛地转头,眼中似有火光:“我气的就是这一点!”
戚清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岳寂重新压住。对方双手撑在他枕边,死死地盯着他:“你始终都在说考虑,而不提答应,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答应!”
他好像很伤心似的,带着受伤的狠劲道:“戚清,我可以等你的‘考虑’。可若你思来想去的答案是拒绝,我又何必等一个徒劳的结果?你若当真愿意,又何须这样犹豫?莫非你那天是骗我的,只想让我不再忤逆,就随意答应了下来?”
岳寂声音渐低,说到最后已几近喃喃,说是问戚清,却更像是在质问自己:“难道我就这般让你不如意?做弟子不如意,做道侣更不如意……到底有什么需要你反复权衡?”
这话把两头都堵死了,戚清只好按住他的肩膀,叹气道:“岳寂,长相厮守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可我们明明已经相处了那么久!”岳寂反驳他。
青年浑身还软着,耐着性子同他解释:“你觉得我们已经相处已久,那是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弟子,当幼弟,你明白么?养一个孩子长大和结为道侣完全是两码事。”
看岳寂似乎又要反驳,他继续道:“若论前者,有太多可供参考的前辈,我只需要做好一名师父便无人能置喙。但是后者却复杂很多,莫说是你,我亦是第一次学着做道侣……给师父一点时间慢慢领会,好不好?”
或许是那句“第一次学着做道侣”取悦了身上的人,岳寂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几分,乖顺地松开了手,把脸埋进戚清颈窝,闷声道:“要等多久?”
这是哄好了?
戚清打量着他的神色,生怕再被闯一次识海,斟酌道:“就等到……”
话音未落,一墙之隔的距离,暧昧声再次煞风景地响起。
戚清:“……”
他似乎看到岳寂的脸黑了。
……
隔壁。
年轻道侣刚重整旗鼓,忽然见黑影去而复返,周身萦绕着浓浓的怨念,杀气腾腾地盯着他们。
男修吓得腿一软,女修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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