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毫无顾忌,漫步异国大街,像普通情侣那般。
浪漫且自由。
晚上八点,他们乘坐皇家银河号夜游湄南河,在三楼夹板吃自助晚餐,看国粹孔剧表演,听乐队驻唱的歌声。
当地人很会讨中国游客欢心,唱耳熟能详的中文歌曲,从甜蜜蜜到粉红色的回忆,从邓丽君到凤凰传奇。
有节奏感的音乐响起,不少人点开手机补光灯,围着乐队跳舞。
他们俩没凑热闹,远离人群,到船尾欣赏夜景,看夜色下的摩天轮,听风吹过的声音。
等烟花秀开启,他们望向对方。
然后接吻。
烟花放了五分钟,他们吻了三百零一秒。
晚上十点,游轮靠岸。当晚入住暹罗天地附近的星级酒店。
他们在浴室做.爱,等方远默求饶才停下来。陈近洲帮他洗澡,把人抱出去,自己再回来洗。
浴室还有水声,方远默擦擦头发,从袋子里拿出了二百泰铢的合影。
两个人依偎在海滩,对镜头微笑。
方远默用手指触碰陈近洲的鼻尖和嘴唇,再去看照片上自己的笑脸。
他曾以为,自己早不会笑了。
看得入迷,以至于浴室的门拉开,方远默才反应过来。
慌乱间,他把照片推到了枕头下。
陈近洲腰上缠着浴巾,反手撑床面,抬下巴吻他:“怎么了?”
“没、没事。”
方远默侧头回应,缠绵而潮湿的吻,薄荷味,能舔到照片里微笑的嘴唇。
“方远默。”
“嗯?”
方远默坐着,仰头深入这个吻。
陈近洲突然开口:“如果你喜欢,我们自己也可以拍。”
方远默从他嘴边移开,再转头,藏在枕下的照片被拽了出来。
明晃晃的,像盗窃现场。
“…………”
方远默还没尴尬完,陈近洲已经划开了前置摄像头,举着手坐过来。
方远默说:“我带三脚架了,单反拍效果更好。”
“不用。”陈近洲托腰把人搂紧,“看镜头。”
方远默看屏幕里,穿浴袍的自己,还有赤着上身的陈近洲。
他合理建议:“要不换个衣服再拍?”
陈近洲毫不领情:“我就喜欢这样。”
方远默:“……”
一个衣衫不整,一个干脆不穿。
怎么看都像事后。
虽然就是事后吧。
陈近洲:“不愿意?”
“没。”方远默往他身边靠,“拍吧。”
反正都这样了,怎么也要删。
陈近洲调整位置,把两人装进镜头:“准备,我要拍了。”
“三、二....方远默。”
“嗯?”
下意识转头。
嘴唇触碰到柔软,耳边传来快门声。
方远默抿抿嘴唇,凑过来看照片。毫不知情的他,吻上了刻意贴过来的脸。
“…………”
心机男。
灰暗空间里,造就了一张温馨画面。
方远默突然觉得,照片好虚伪,他们看起来那么恩爱。
他掏出手机:“发给我看看。”
陈近洲:“拿我手机不能看了?”
“你手机我看不清。”
“方同学不会想要来照片,打印出来装裱,再藏枕头下,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看吧。”
陈近洲敲敲枕边的相框:“毕竟,某人有前科。”
“我才没那么无聊。”方远默抢来手机,发到自己小号上,还不忘提醒他,“记得回国前删掉,别留隐患。”
“你删吗?”
“当然删了。”方远默把照片放大,整张屏幕都是他吻上去的脸,“这种隐患,坚决不能留。”
陈近洲夺走手机,把人拽被窝里折腾。
“既然你这么谨慎……”
“那就留点不易发现的。”
“不行,我明天得早起。”
陈近洲,你、轻唔!”
……
方远默次日中午回东隅,陈近洲继续留在曼谷,跟闻萧眠汇合。
贵宾候机厅的私人区域,整整两个小时,方远默贴陈近洲怀里,没动过半点身体。
广播里喊他的名字,请他准备登机。方远默像没听到,把呼吸全埋进他怀里。
喊到第三次,陈近洲稍微松开了人,低头吻他耳廓:“再不去,工作人员要亲自找了。”
方远默从他怀里出来,转过去揉眼睛。
陈近洲低头看自己洇湿的胸口,拨他下巴:“又哭鼻子了?”
“没有。”方远默找借口,“是口水。”
陈近洲把他两只手全拽下来:“让我看看,怎么我家男朋友流个口水,还把眼睛流红了。”
“你别弄。”方远默挣扎着背过身,“谁是你男朋友,生日过完,续杯到期,已经不是了。”
陈近洲松了手:“方远默,你的心比我狠。”
“对大家都好。”方远默起身,遮上帽子和口罩,“我走了。”
陈近洲递包给他:“到了报个平安。”
方远默说了“拜拜”,剩下的只有背影。
单薄的身形,手腕可见亲密痕迹。他从头到脚的衣服,都是陈近洲亲自穿上的。
即便如此,陈近洲也没能盼来一次回头。留下来的,只有胸膛那点洇湿的温柔。
隔壁房间的门推开,出现个插裤兜,玩世不恭的男人,歪歪脑袋,斜倚着门框。
“陈近洲,你完蛋了。”闻萧眠抖抖他洇湿的胸口,“你这么心机的人,何必留个软肋在这儿?有病?还是闲的蛋疼?”
陈近洲取下外套,把胸口的痕迹收进拉链里:“走吧。”
*
航班顺利起飞,方远默缩进座椅,怀里是他“偷”走的格兰岛合影。趁陈近洲退房时,从他包里翻出来的。
飞机穿透云层,相框塞回书包,同时删除了手机里的亲吻照。
贪恋只会增添负担。
断舍离,他八岁就懂。
方远默按住胸口,握紧十字吊坠。但不管是什么关系,我都会妥善保管它。
六个小时后,飞机顺利抵达东隅,北京时间晚上十点。
方远默打上车,报了学校名。
放假后的格斗社空空如也,方远默把在曼谷拍的风景照贴到照片墙,再摸着黑,窝角落里回陈近洲消息。
J:「到了?」
「嗯。你呢,在哪呢?」
陈近洲发来张照片,闻萧眠身穿专业赛车服,似乎在检查车内设备。
照片里的他表情严肃,和平时的吊儿郎当大相径庭,有种移不开眼的吸引力。
「这是要比赛吗?」
J:「嗯,方程式锦标赛。」
方远默不懂赛车,但感觉好像很厉害。
「帮我给闻学长加油,祝他斩获佳绩。」
J:「替他谢谢你。」
「学长。」
J:「?」
「你生日是几号?」
J:「怎么了?」
方远默按住胸口的吊坠。
「礼尚往来,你过生日我也送礼物给你。」
J:「提个醒,所有用钱能买来的礼物,我都不感兴趣。」
「你还没告诉我生日。」
J:「9月6。」
刚好是开学的日子。
「你下学期还回学校吗?大四都要实习了,应该挺忙的吧。」
J:「再忙我也得回家睡觉。」
方远默:“……”
也对,怎么都能见到。
J:「方远默。」
「在呢。」
J:「我没打算和你终止交易。」
「哦。」
「我也是。」
J:「所以呢,想好送我什么了吗?」
「我想好了。」
「但暂时保密。」
J:「跟谁学的,吊人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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