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德,最该死的是你!”
“放肆!我是你爷爷!”
“你所谓的爷爷,就是让我下跪,用藤条抽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爷爷吗?”
“一派胡言!”
“别狡辩了。”陈近洲递来亲子鉴定报告,“若非确定,我不会对质。”
“我爸不像你,不会为了私欲伤害任何一个人,不会明知是同性恋还和女性结婚,更不会同意做非法代.孕。”
“不论是我还是我爸,不过是你维持声誉的工具。你这一生,爱过的只有自己。”
陈秉德腿一软,瘫进座椅。
“你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暂时容忍你的恶行,但你对我爸所做的一切,永远不原谅。”
“当然,如果你以后想我了,我不介意带小默过来看望你。”陈近洲又说,“但记得,每顿饭都做他爱吃的糖醋排骨。”
“滚!”怒火烧满全身,陈秉德扯出干枯的嘶吼,“给我滚!”
陈近洲:“小默,我们走。”
方远默挣脱了陈近洲的手。
他跨步上前,拿起墙上的藤条,坚硬质地抓疼手心,一步步来到陈秉德面前。
陈秉德状态越来越差,蠕动身体,满目惊恐,说不出完整的话。
“放心,我不打你。”方远默一字一句,“不会像你一样恶心。”
“你也许装得像个好校长,但绝不是好爷爷、好父亲。”
方远默左手握藤条尖,右手握尾端:“从今天起,别再用它伤害我男朋友!”
“咔啦。”
藤条断裂,摔向陈秉德的脸。
方远默牵回陈近洲的手:“我们回家。”
“嗯,回家。”
两人下楼,陈近洲带他到客厅:“手,我看看。”
方远默背过去:“没事。”
陈近洲:“张开,快点。”
左手缓缓打开,印着几条,因用力过度划破的血痕。
陈近洲拿来消毒水:“疼不疼?”
“没有你疼。”方远默眼眶含着层水膜。
“他那个破身体,早没资格抽我了。”陈近洲轻轻吹干手心的药水,“折它干什么。”
“看它不顺眼,就是要折。”
梦里,方远默折过无数次藤条。美梦成真,好过一万次幻想。
解气,仍痛心。
“他怎么狠得下心!”
陈秉德在藤条尾端缠了棉布,防止磨破自己手皮,另一端却又尖又硬。
手掰破才将藤条折断,那他被抽打的身体该有多疼。
“我差点没忍住,我真的好想抽他。”方远默发着抖,扑他怀里,“不该这么便宜他。”
魔鬼凭什么好活,他该在阴曹地府,受尽折磨。
“你说得对。”
陈近洲放开他,转手去拿铁锤,径直上二楼。
方远默跟上:“干嘛去?”
陈近洲不答,往书房走。
不祥之感涌现,方远默追上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要冲动,不值得。”
陈近洲的回应可有可无,停在书房门口。
降香黄檀木门,带着“鬼脸”纹理,深红褐色,紧闭的模样肮脏丑陋。
陈秉德是极爱面子之人,如果命令他关门,当晚注定被打。
小时候,陈近洲恐惧那扇门,憎恶冰凉的地板和不透光的方窗。
陈近洲扬起铁锤,用力砸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鬼脸”消失,黄檀木砸出透光的洞。
陈近洲一脚踹烂,跨步而来。
速效救心丸洒落满地,陈秉德趴在地上,像只丑陋蛆虫,蠕动挣扎,只为够到颗药粒。
陈近洲脚底踩药粒,站陈秉德手边,眼中带毒刺,刺进他身体里。
他丢掉铁锤,抬脚捏起药粒,掰开陈秉德的下巴怼进去,并拨打了120。
“死太便宜你了,你只配生不如死。”
两人头也不回,离开阴暗别墅,方远默扑进他怀中:“你吓死我了。”
陈近洲拍后背安抚:“怕我砸他?”
“刚才的气势,我真怕你做傻事。”
“如果使用暴力,我不会等到今天。”陈近洲抱紧他,“更不会为了他搭上自己。”
方远默深吸新鲜空气:“都过去了。”
在明媚阳光里,他们对视彼此,笑弯眼睛。
“方远默,我们自由了。”
第64章
从陈秉德那回来,方远默仍有疑问。
如果陈近洲和爸爸爷爷均无血缘,当年是怎么来这个家的,亲生父母又在哪?
陈近洲拿来本日记,翻到中页,递给他。
方远默:“陈叔叔的?”
陈近洲点头。
“我可以看?”
“当然。”
日记中提及,陈书砚去英国留学时认识了Raphael。
那时的Raphael风趣幽默,长了张英俊多情的脸,爱慕他的人很多,他却钟情陈书砚一人。
Raphael为他学汉语,关心备至,常伴左右。陈书砚拒绝过几次,最终被吸引并打动。
陈书砚深知父亲的观念性格,也知彼此无法长久。回国前,他说了违心的话,主动结束了两年的感情。
Raphael出生于富商家庭,过无忧无虑的生活,陈书砚曾以为,自己只是他的过客。
可半年后,他在东大遇见了Raphael。对方为了追回他,专门来东大进修。
幽默风趣的英国绅士,再次击破陈书砚的防线,两人旧情复燃,保持地下关系。
金发蓝瞳的Raphael总是大众焦点,两人的秘密传进了陈秉德耳朵里。
面对专治霸权,陈书砚被迫与Raphael分手,劝说其回国,并被迫住进戒同所。
日记到此,被陈近洲拦住。他向后翻,避开戒同所相关。
从戒同所回来,陈书砚的状态大不如前,他遵从父亲所有要求,以为妥协能换来平静生活。
陈秉德却得寸进尺,强迫他与女性结婚,陈书砚强烈拒绝,他又打上代.孕的主意。
陈书砚以死相逼,用报警做威胁,陈秉德无奈放弃,却在半个月后,带回来个襁褓中的男孩。
起初,陈书砚非常抗拒,暗中寻找孩子的亲生父母。
多方打听才知,孩子的父母意外离世,家中仅剩身患重疾的奶奶。老人身体每况愈下,只求离世前为孩子谋个好归宿。
陈书砚接受了上天馈赠的生命,视如己出,并给他起名——陈近洲。
「远看西北三千界,近视江南十二洲。」
日记中详细描述他与儿子相处的日常,字里行间,满满父爱。
他不求儿子优秀,也不必成为了不起的人。只盼他快乐长大,再拥有份热爱。
日记里偶也描述育儿烦恼,例如:儿子心智成熟,不贪玩、不调皮,偏爱科学书籍。别的孩子喜欢用电脑打游戏,他喜欢研究系统程序,不爱交朋友,也不和同龄孩子玩。
陈书砚尝试过帮他合群,均以失败告终,便劝说自己,家里要出个小天才了。
也好,只要小洲开心,怎么都好。
儿子的出现,填充了陈书砚的生活,也缓解了压抑。他本以为日子能简单延续,直到他与Raphael再次相遇。
五年间,Raphael如同行尸走肉,从未停止对他的思念,陈书砚又何尝不是。道德和压力轮番折磨,他快要不认识自己。
Raphael想带他回英国,开启新的生活。可陈书砚既不想违背父亲,又放不下年幼的陈近洲。
在403实验室,他们放手彼此,以吻告别。不幸的是,陈秉德又发现了,陈书砚第二次来到戒同所。
陈近洲接下日记,再次翻走戒同内容。
半年后,陈书砚离开戒同所,状态每况愈下。他强颜欢笑,努力像正常人,实际连活着都很难,呼吸也痛苦。
他开始策划方案,给儿子买房,精心布置装修,当成庇护所。离开当天,他将定情项链托付给儿子,把钥匙和日记寄给Raphael,请求他交给十八岁的陈近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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