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安特追了过去:“毕,等一下,你到底……”但毕尹完全没理会他。
莫思似乎也打算悄悄Die Out,我却叫住了他。
“莫思,关于‘守则’,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
“如果违反守则的‘禁止规定’,会有什么下场?”
★★★
“这是黄金角蛙,你们可以看他的头骨形状,十分特殊,待会我会将他的表皮剥开,蛙类为要在水中长时间生存,他头骨这里有个腔室。因为构造精巧,许多人会将蛙骨制作成标本,将这种美丽的形状永久保存下来……”
下午是二年C班的解剖实验课,解剖的是蛙类。康柏不愧是财力雄厚的学校,给每个实验组都准备了一整个保温箱的各色蛙种。
但青蛙终究不同于昆虫,毕竟是身体构造中最接近哺乳类的冷血动物。
我看那些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学生,在我的解剖刀切进牛蛙腹直肌薄膜、内脏鲜血喷涌而出的同时背过身去,拿着纸巾作呕起来。
解剖课拖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我在实验台洗手时,有个人朝我走过来。
他单手拄着拐杖,右脚还上着厚重的石膏,肩上也绑着绷带。
他脸上戴着银框眼镜,同样是眼镜,这学生带给人的感觉却和毕尹很不相同。若说毕尹给人锐利冷峭感,这个人就给人一种阴湿闭塞的感觉,和刻板印象中的宅男有八七成符合。
“胡老师,抱歉打扰了。”男学生用迟疑的语气对我说:“我……我之前一直都缺课,昨天才终于回来学校。”
我恍然过来,这人应该就是之前坠楼的那个许同学。
“许弥乐,二年C班十五号、手球社队员兼经理,对吗?”
我搜索着脑内的学生数据,许同学似乎吓了一跳,但很快点头。
“是……是的,没想到胡老师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某些方面来讲,他还是我初吻被夺走的元凶。
话说这人从四楼自由落体,居然能这么快回校上课,不愧是运动社团的人,年轻真好。
“有什么事吗?”我打量他的石膏腿。
“这个、因为我有三周没上到老师的课,听同学说老师的实作课非常精彩。”
我“喔”了一声,“康柏的课程都有全程录音录像,用学生ID登录课程系统就能直接看不是吗?”
正因为康柏所有的课程都是全程录音录像,我都不敢教些太超出课纲的知识,像是活体标本如何制作之类的。
许同学畏缩地点了下头。“是、但老师的课堂上有教到标本制作,我觉得非常有趣,但光看影片,没办法完全做好……”
我很快明了他的意思,“那我帮你补一堂实作课吧?我记得康柏的教室到晚上都还有开。”
许同学露出欣喜之色:“真的吗?谢谢胡老师!”
他感激地朝我一鞠躬,看来除了我班上那几个浑小子外,康柏其他学生都还挺尊师重道的。
我有些冲动想问他坠楼的事,但一来提及“守则”,多数学生都会大惊小怪,还得费心解释。且现在还是下课时间,一堆学生来来往往,人多眼杂。
“那就明天第七节时间吧?”我问:“但会不会拖到你团练时间,我听你们班导师说,你是手球社的对吗?”
“嗯,但我现在变成这样,也没办法打球。”许同学摸了摸头,“但我就算在社团里,也是板凳球员,平常只能帮忙安特做一些行政工作,有点像球经就是了。”
这也难怪,康柏是个和尚学校,球队经理注定由男性担任。
“赖安特是怎么样的人?听说他在社团里很凶?”我忍不住问。
许同学的脸色微白了下,但随即一笑。
“凶倒是不至于,安特同学对自己很严格,对其他人也是,会盯着学弟达到球队的要求。多亏了他,我们球队才能够有这么好的成绩。”
“但他能力很强吧?听说他一年级就当了主将,不会有人看不惯他吗?”
“这、这倒是还好,安特同学确实很有才华、也非常努力,团练时间是到每天九点,但安特同学都会留到十一、二点,假日也会一个人来练跑。”
我思索了一下,试探地问道。
“听说他和你们社团里的人打架,还差点害对方残废?”
“老师是指章德马的事吧?我也不太清楚,那天我不在休息室,只听学长们说,那两个人好像大吵一架,队长先揍了德马同学一拳,两人当场打起来,队长他……本来就比较人高马大,后来就听说德马同学就送医了。”
我咳了声,“我听人说,这事好像跟宋老师有关?”
“宋老师?宋金姑吗?”
许同学似乎吓了一跳。
“啊……不过发生事情那天,宋老师确实有来手球社,但她本来就满常来找我们队长,有时候也会留下来看团练,不过最近比较少来。”
“为什么?”
“唔,我也不知道,但我有听说宋老师被爱慕者纠缠,可能是因为这样,才减少活动吧?”
他一脸困惑:“但这两个人打架、和宋老师有关吗?”
第19章 教师应与做为学生之表率
我和许同学闲聊了一阵子,最后约了标本教学时间,才离开实验室。
我返回我的六零六号房门口,发现房门竟敞开着。
我大吃一惊,连忙冲了过去,听见里头传来人声。
“什么人?”
门内并没有回应,我摆出防身术的架势,小心翼翼地探头入内。
里头的人身材娇小、肤色苍白,即使在昏黄的灯光下也相当醒目。
“谢米……?”我唤了那人的名字,微感意外。
我旋即看清室内的状况,入住之后,我把那些标本挂了起来,满满一面墙。
如今那些标本被扫下来一半,有些玻璃罩摔碎了,四处都是扎人的碎屑。几个浸液标本的罐子被推倒在地上,里头的保存液淌了一地。
谢米回过头来,窗下那张白脸显得格外阴暗。
“老师,您终于回来了。”
我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疼地拾起地上的乾标本,是那只青翼凤蝶,翅翼断了一边,剩余的一半也破碎不堪。
“我听到楼上有动静,好像有什么被打碎的声音,就想说过来看一看。”谢米严肃地说:“一到六楼,就发现门开着,一进来就是这样子了。”
我喘息着冲到衣柜前,第一时间掀开我的衣箱。
还好,那四个浸液标本都还在,也没被人动过的痕迹,我大大松了口气。
“有少掉什么东西吗?我可以帮忙联系校警,看要不要请警察过来。”
我的抽屉被拉开来,有几个文档被翻出来扔在地上,我备课用的笔记和图鉴也被撕毁,抽屉底甚至有被撬过的痕迹。
“这东西掉在桌子附近,是老师的东西吗?”
谢米把一本手写的册子递给我,外观是康柏的作业簿,封面写着“标本纪录”。
我忙把那本册子从谢米手中夺了过来:“你看了吗?”
谢米似乎被我斗然凶狠的语气吓着,淡色瞳孔缩了缩。
“我有稍微翻了一下,怕窃贼破坏老师的东西,但没有细看内容……那是不能看的东西吗?”谢米谨慎地问。
我吐了口长气。
“……这是我制作标本时的笔记,随手写的,不好意思给人细读。”我说:“这些东西我收拾就好,你不用插手,方便的话,帮我保留大门的监视器画面。”
谢米有些畏惧地问我:“不用报警吗,老师?”
挂镜映照出我的侧颜,我发觉自己的唇角竟微微上扬。
“……嗯,已经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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