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即为王[西幻](401)

　　神血的反噬比他预想的还要来得更快些，他盗来的火种早已熄灭，一切苦果都必须他亲自来扛。

　　早知道就不让陆易那么早弄死西亚了，卡利斯托想。

　　旧的火种被熄灭得什么也不剩了，可新的火种不仅没有为他所用，反而杀得他片甲不留。

　　陆易的优秀远超他的预料，卡利斯托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自己心底到底是憎恶多一些，还是骄傲多一些。

　　不愧是他看重的火种。

　　整个艾赛亚大陆，有资格成就神位的，仅陆易与他二人而已。

　　这场以生命作为赌注的比赛还没有走到结局，谁是最终赢家还尚未可知。

　　卡利斯托漠然伸手束起长发。

　　凌冽的光明之力闪过。

　　铂金色的柔顺发丝纷纷飘落地面。

　　卡利斯托松开手，发丝堪堪及肩，额前凌乱的散发遮住了他的目光，也隔开了月光。

　　“叩——”

　　敲门声响起。

　　卡利斯托抬头，大门开出一条窄缝。他没有允许门外之人进来，只道：“说。”

　　“冕下，各地圣殿传来急报，流言乍起，有部分信徒已经陷入了恐慌！”

　　卡利斯托皱眉，“什么流言？”

　　“是……是、是说，神祇早已尽数陨落，光明神不再，人族当立！”

　　卡利斯托猛地转身，视线穿过门扉缝隙落在那圣殿骑士的盔甲上。

　　近卫骑士的头低得更低了，身体的颤抖愈发明显。

　　“查到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了吗？”

　　“是从新胜利王都！”

　　新胜利王都——陆易的手笔。

　　卡利斯托抑制不住低低笑出声。

　　好，回击来了。

　　这份大礼究竟能带给他怎样的惊喜，他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说：

　　好耶！

　　现在是61长长长发，卡及肩[撒花]

 

 

第265章 加码

　　新胜利，王都。

　　“现在卡蒂梵的情况如何？”陆易询问道。

　　“禀告陛下，一切果真如您预料的那样。最开始，并没有人相信我们传播出去的消息，但那几个人出现后，风向逐渐转变。”

　　“卡利斯托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教廷有什么反应动作吗？”陆易笃定道。

　　亲卫点头，“探子今早的急报，就在刚才，教廷宣布将于后日举行圣殿布道，由教皇主持，也许会提及这些天的风言风语。”

　　“……”

　　在了解完其他琐事后，陆易挥退亲卫。室内只剩他和阿瑞斯两人。

　　没了旁人在场，阿瑞斯立马迈了一步，贴近陆易身侧。他们之间的距离本就亲密，再一拉近，暧昧愈发涌动。

　　这个过去高高在上，俯视生灵的神明，似乎已经完全沉浸于此时的扮演游戏。

　　他不再是不容亵渎的神祇，而只是眼前这个完全不虔诚的小信徒的贴身亲卫，恨不得能变成小挂件，时时刻刻与陆易肌肤相贴才好。

　　陆易驾轻就熟地托住阿瑞斯靠过来的脸颊，一颗心全在手中各国探子传来的最新情报，“嗯嗯啊啊”地敷衍着阿瑞斯。

　　等到看完了手上的东西，他才转过头和阿瑞斯商量起教廷的事。

　　“你这算不算是背刺了一把神山？”陆易笑道。

　　阿瑞斯没说话，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陆易都不用看就知道，他这是在无声抗议刚才自己对他的忽视。

　　陆易完全不慌。

　　随着与阿瑞斯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不仅是阿瑞斯熟悉陆易，陆易同样无比熟悉阿瑞斯，应对起眼下的状况越来越游刃有余。

　　阿瑞斯虽然在某方面放纵，但同时也拥有着无比反差的纯情。换个简单的说法，就是他其实非常好哄。

　　伟大的神祇大人虽然沾了满手的鲜血，但包容性却是出乎意料的高，陆易屡次试探屡次得手，在阿瑞斯的纵容下，行事愈发不再顾及。

　　陆易的左手还托在阿瑞斯的下颚上，转向阿瑞斯的不止是他的目光，还有他的面庞。

　　陆易非常自然地凑得更近了些，轻轻亲吻了一下阿瑞斯抿得直直的嘴唇。

　　阿瑞斯当即反客为主。

　　轻微的声响带动空气中的燥热。

　　陆易没有允许阿瑞斯进一步的请求，他记得自己是要做什么的。

　　“你说的神明会彻底撤出艾赛亚大陆，具体是什么时候？”陆易问。

　　阿瑞斯不太高兴陆易一张口就问这个，明明他的唇瓣饱满红润泛着柔软的亮光，张口却都是不解风情的正事。

　　可当陆易投来疑惑的目光后，他还是老神在在回答了。

　　“很快了，具体什么时候我不能告诉你，但那一天已经指日可待了。”

　　饶是早已从阿瑞斯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陆易再听见时，还是忍不住心轻颤一下。

　　神祇彻底撤出艾赛亚大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陆易无法妄断。

　　元素之力也会随之消散吗？神明和魔法的存在会不会成为历史中的神话传说？陆易不知道，所以陆易就这样问了。

　　阿瑞斯很干脆地予以了他肯定的回答。

　　“也许一切都会变成历史尽数消亡湮灭。”阿瑞斯说着，眼角是兴奋期盼的笑意。

　　在漫长的神生中，卡欧斯选择了以破碎神格放弃自己的生命。

　　阿瑞斯过去觉得他愚不可及，现在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与陆易一起死在一个云淡风轻的下午会是个不错的结局，阿瑞斯想。

　　陆易没发现阿瑞斯已经想到他们该如何同日死了，依旧不解问：“为什么会这样呢？神祇彻底撤出艾赛亚大陆是因为神山的限制吗？”

　　阿瑞斯摇头。

　　“神山对我们的限制并不大，真正限制我们的，是更高维度的法则，是这个世界最初运转的意志。神明说到底，也不过是这意志外溢的产物，最本源的力量都来自世界伊始，所以我们不能违背法则。”

　　“而这个世界意志的运转是不可控也不可预料的。在我们的时间线上，神明支配一切。但是在下一个世界线上，法则希望世界如何运转，我们不得而知。”

　　陆易微微皱眉，听着颇为玄乎。许多事情没有亲身经历，他只能虚构揣测。但陆易足够敏锐，乃至觉察出一些深藏在海面之下的暗涌。

　　“诸神黄昏，或者说，你杀其他那些神祇……是受这法则驱使？”

　　阿瑞斯为他的敏锐而骄傲，“勉强也可以这样解释，受到感召的，我所行之因是必然之果。”

　　陆易若有所思。

　　“听上去，现在成神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怎么会这样想？”阿瑞斯奇怪道，“撤出艾赛亚大陆并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影响，甚至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我们将会与法则联系得更为密切。”

　　陆易突然想到什么，嘴角抽搐道：“你是不是杀多了。”

　　什么见鬼的诸神陨落，大概率是精简神口，结果却被阿瑞斯做成不留活口了。

　　阿瑞斯轻咳，挑眉随意道：“卡欧斯是自己不想活了的。”

　　“所以大大小小那么多位神祇，你就准备留一位卡欧斯？”

　　“如果不是卡欧斯神位特殊，也可以除我外一位不留。”

　　不愧是杀戮，哪怕有世界意识的推手，他本神的锅也是少不了的，他倒也不算冤枉了他，陆易心道。

　　“总之，尽快吧。”阿瑞斯低声道，“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怎么，你回去神山了，难道还能看见艾赛亚大陆的人族如何死？”陆易半是调侃道，“那可是成神呢。”

　　阿瑞斯的嘴又耷拉下来了。

　　哪怕陆易所言的只是一种可能，阿瑞斯也不愿听见。

　　陆易伸手，强行将他的嘴角扬起。

　　“成神之前，至少把这些小阻碍扫净吧？比如教廷，比如卡利斯托。”

　　思及刚才亲卫提到的神殿布道，陆易心底多了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