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州说和朋友在一起,马上回去。
和陆临瞎扯了几句,浴室已经听不到水声了,吹风机的声音,李定原在吹头发。
陆州坐起来。
李定原腰往下裹着浴巾。
上半身和膝盖往下都大喇喇露着,他这种露完全是造福众生的级别,和暴露狂、辣眼睛之类完全扯不上关系。
陆州有很正常的审美,有那么几秒钟也愣神一样的看。
家里都是浴袍,他从没见过李定原简单裹着浴巾的样子,坦露着的部分筋骨强韧肌肉线条分明,六块腹肌码的整整齐齐……
陆州当初上大学的时候,辨认人体肌肉的时候搜过外国的人体雕塑。
那种线条感很美。
现在这些线条活了,活生生的在他眼前。
他甚至感觉鼻腔里有种热意在不受控制的涌动,但还好这种热意并没有冲破什么阻隔,酿出什么让人丢脸的画面。
陆州回过神才发现李定原站那儿没动,催他:“换衣服?”
李定原一侧眉棱骨挑了下,没说什么,只是让陆州帮个忙拉上窗帘。
虽然这家酒店在县城算相当豪华的,楼层也高,周围再没什么更高的建筑,但人的隐私有时候是心理层面的。
陆州听话的拉窗帘。
回身看到李定原从皮箱拿出一条黑色的内裤,又慌忙转过身,背对着李定原。
房间热,他羽绒服早脱了,随便扔床上。
穿着毛衣和宽松的牛仔裤看着身量也不胖。
像一棵嫩而高的竹子,剪过没多久的头发发茬黑亮整齐,映的脖颈那儿白生生。
李定原忽然觉得喉头有些干,移开目光。
陆州盯着窗帘上绣着的花纹看。
那种被盯着的不自觉的紧绷感又来了,他知道李定原在看他,只当不知道,直到李定原说:“好了”才转过身。
陆州原本不觉得李定原之前装束有什么问题,但这人洗个澡换了衣服,还真是更上一层楼的精神好看。
李定原问:“好看吗?”
除了李定原总试图让陆州承认陆州喜欢他之外,对李定原的其他事,陆州就比较实事求是。
简单而诚实的道:“好看。”
李定原伸手胡噜了一把陆州的脑袋:“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州州同志。”
。
陆州家所在的小区是新建的。
小县城地皮相对便宜,地方大,安保也没那么严格,车能直接停在陆州家楼下。
李定原下车后开了后车座的门。
从里面划拉出三个牛奶箱那么大的礼品盒,一箱放着两件白酒,另外两箱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陆州都给看愣了。
他坐副驾驶,没注意后座放着东西。
还有这些东西。
陆州家走亲戚也拎东西,每家一般是两箱东西,直接楼下超市提的货,一箱饮料一箱牛奶。
加起来也就一百块钱左右。
李定原提的两箱礼品陆州不认识,但看包装的精美程度绝对不便宜。
尤其那两件白酒。
那分明是茅台,这东西陆州小时候见家里长辈喝过,但后来再听到这产品都是电视上或者同学聊天说起,成收藏品了。
陆州坚持不让李定原拿。
太贵重了。
李定原看了眼楼门口的人脸识别,门头右上角还有摄像头,低声道:“再不老实我可就在这儿亲你了!”
陆州顿时身体紧绷。
李定原也就吓唬他一下。
看他这样忙道:“叔叔不是爱喝酒?别人送家里老头子的,他也不喝酒,放着也浪费。”
除了坚持不懈往陆州跟前凑这件事,李定原在陆州这儿九成九的事都顺着他,但要是什么事不顺着,那肯定会按着他的意思来。
最后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陆州被分配拎着轻一点的那个礼盒,还被李定原叮嘱:“你总给我看伤,我欠着你人情,所以才会拿东西,这次也是看朋友路过。”
这一下拿贵重礼品的缘由就有了。
陆州看他理由都想好了,也就随他去了。
但还是紧张。
不过陆州很快就不紧张了,因为身高腿长气场一向两米八的李队,站在他家门前深吸一口气,肉眼可见的不自在。
陆州从没见过李定原这样,保护欲被唤醒:“我家里人都很好相处。”
拿钥匙开门。
他走前面。
打开门听到里面喝酒划拳的声音,家里有客人,听着像是他那些堂叔堂伯们,人还不少。
再一看,不止他爸的几个堂兄弟,还有两三个脸熟但叫不上名字的人,应当是他爸的朋友。
酒场子开始有一会儿了。
七八个人围着茶几坐着,又在划拳,原本没在意开门声。
但陆州和李定原往那儿一站,个顶个的显眼。
有长辈在,叔伯们是早拜过年的,但陆州这是新年
第一回看到他爸的朋友,照着习俗要给人拜年。
他们这儿拜年是相互作揖。
陆州就先问了几个叔叔好,给人拜年,他一弯腰作揖,几个叔叔也站起来回了一揖。
还有人夸他越大看着越出息。
然后大家的注意力还是在李定原是身上。
陆州知道这是为什么,李定原长的太好,太高,长期工作的缘故养成的那种气场也太不一般。
和人初见时他被江时气的厉害,那也忽略不了李定原。
陆州介绍李定原:“爸,这是我在安市的朋友,李定原,他来这儿看朋友,特地过来给你们拜年。”
陆爸爸忙道:“你好你好,来来来,坐!”
李定原这才放下礼品盒,像模像样的给陆爸爸作了个揖:“陆叔叔过年好。”又给别人打招呼,也作揖,一律都是“叔叔过年好。”这句。
陆妈妈听到动静出来,觉得李定原有些眼熟。
李定原给陆妈妈作揖:“阿姨过年好。”
陆妈妈连忙摆手:“过年好,好好好,你们好就好,快坐,陆临倒茶!再去厨房拿两幅碗筷……”
陆临应了,但先给李定原拜年,还是作揖,说李大哥新年好。
李定原回了礼。
看陆临的眼神很柔和,这是陆州的弟弟,长的和陆州还有几分像,他心里不自觉就生出亲近。
客人们很快给新加入的李定原让出了位置。
他们都是熟客,李定原面生又是陆州的朋友,虽然年轻,但都很给面子的让出了陆爸爸旁边的位置。
李定原没坐那儿,坐在了侧位的沙发。
他那样从容镇定,甚至是如鱼得水,除了说着标准的普通话略有些突兀,简直像年年都来这儿做客一样。
陆州都看呆了。
怀疑刚才在门外时看到的李定原的紧张,完全是错觉。
再后来李定原加入了划拳的队伍,小县城划拳的套路和外面的有些不同,陆爸爸亲手给李定原教的。
后来他还给陆爸爸代酒,两杯白酒一起喝,十分爽快。
陆州没见过李定原这样豪气的喝酒。
唯一见过一次这人喝酒是和师兄周薄贺,安锅饭那次,两人喝酒也划拳,但喝的比较文气,师兄醉的很快。
所以,这才是李定原酒桌上的真实水平?
人多,一瓶酒很快见底。
陆爸爸让陆临再去拆酒,李定原熟门熟路的跟着陆爸爸叫陆临:“小临,拆我带的酒。”
客人拎酒上门一起喝很正常。
陆临就去了,但酒拿出来没敢拆,被陆爸爸催时捧着酒盒子拿过来了:“爸,这个我不会拆。”
其实他会。
白酒外包装结构上来说大差不差。
但茅台两个字他还是认识的,这酒很贵重,哪敢轻易动。
家里喝的白酒是年前楼下超市提的,好几箱,每一箱四百块,一箱四件酒,在亲戚朋友里,他家这待客的酒算是贵的了。
陆爸爸也愣住了。
李定原伸手从陆临手里拿过酒,很熟练的拆开。
这才道:“朋友送的,我爸不喝酒,知道我来这儿,特地嘱咐我带上,和长辈们好好聚一聚,叔伯们不嫌弃的话就品鉴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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