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原离开后,陆州把花挪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除了书桌他日常最多的活动地点是沙发,这样他就能总看到花,这么漂亮的鲜花,对他来说比较少见。
睡觉前他把花还挪到电视柜那里。
有时候陆州会看着花出神。
事情的发展好像脱离了他能想象的范围,这么久了,李定原没有烦,甚至越发兴致勃勃。
陆州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原本以为李定原是他生活中的波澜,但这人现在完全融入了他的生活一样,一日三餐,日常交际,出门游玩……
到无可奈何的时候,陆州反而没太多想法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很快到月末。
之前周薄贺约陆州元旦聚一聚,陆州给推了,后来两人约了元旦前一周的周五晚上。
冬天李定原的工作也不很忙,总能按时下班。
到和周薄贺约的这天,陆州想了一下午,最后还是给李定原打了个电话。
李定原接的很快:“州州,怎么了?”
陆州很少给李定原打电话,为数不多的几次中最让李定原印象深刻的,是陆州大雨天救人被扎了一刀。
陆州:“没事,我……”
李定原本来有些急促的声音回落:“你说,我听着你。”
陆州就说了和周薄贺约饭的事。
李定原:“我能去吗?”
陆州:“……不能。”
他并不是很想让师兄想起酒吧的事,但李定原站在那儿简直像个大型提示。
李定原:“约的哪儿?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
陆州:“我自己就回来了。”
李定原:“天冷,黑的又早,我会担心,只是去接你,给个机会么小州哥。”
陆州就说了和师兄约好的地方,说完了谁也没挂电话,陆州忍不住道:“我们可能会晚一点,你自己吃饭。”
李定原笑了声:“好,听你的。”
。
很久没有见周薄贺,看到人陆州眼睛就是一弯,笑着打招呼:“师兄!”
他人前总是不自觉冷淡,也很少笑,但在熟人面前就很不一样,尤其将周薄贺当哥哥看,眼角眉梢都是亲近。
周薄贺见到陆州心情也好,上下打量他:“最近过的不错么,看来你倒挺适合自由职业。”
陆州最近收入不错,精神状态就也很好,他以为周薄贺说的是这个。
但其实在周薄贺眼里,两人两个多月没见,陆州比之前胖了点,当然之前的陆州有点瘦,这种胖其实是身体恰好的健康状态。
还有脸色,也很好。
陆州本身皮肤就白,从小到大痘都没长过几颗,但现在他完全是那种被养的很好的皮肤光泽眼神明亮的样子。
让被医院繁忙和夜班荼毒的周薄贺眼前一亮。
两个人太熟了,边吃饭边聊天。
陆州说他最近的生活,说他去爬了山,说最近哪个电影好看,说大概的收入。
说起这些总会想到一个人。
但在周薄贺问他和谁爬山,他只说是一个朋友。
好在周薄贺没再问。
周薄贺说医院的事,说相处的好的或者不好的患者或者患者家属,叹气说最近感觉头发都稀疏了。
陆州就笑,说他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
陆州以为他表现的一切正常,但周薄贺眼里却不是这样。
在周薄贺看,陆州话多了很多,人也活泼了,眉眼有光,神色间多了被人爱护的不自觉的娇矜。
这种东西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周薄贺太熟悉陆州了。
就周薄贺了解的,人独处要么会越来越静,要么越来越冷……
很随意的问他:“最近和那位李警官相处的怎么样?”
如果周薄贺问的是和李定原还有联系么,陆州会说见过几面之类,但有时候问题不同答案也随之不同。
尤其陆州不是个很擅长撒谎的人。
陆州迟疑了一下道:“还行。”知道周薄贺没忘了酒吧的事。
又补了一句:“他人挺好的。”
对他来说周薄贺和李定原都是很珍贵的朋友,他不想周薄贺觉得李定原不好,尽管那次酒吧李定原的确表现的很霸道。
周薄贺:“这么着急的解释,生怕我对他印象不好?”
陆州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周薄贺意识到他这一句太过尖锐,这不像他,他失控了,缓了口气笑道:“你这样的性格,我总怕你被人欺负了。”
周薄贺这一笑,陆州就没把周薄贺的异样放心上,他对人的细微情绪之类感知一向不太敏锐。
只是道:“怎么会。”
心里想,他又不傻,虽然不擅长人际关系,但和谁相处不舒服了肯定会远离,从不给自己找罪受。
当然,江时那个不算。
他答应了和人在一起,情侣之间要互相包容忍让……
周薄贺没再问李定原的事。
他感觉到陆州比他以为的要在乎那个人,很维护,还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说归心似箭一样。
邻居……
也许该抽空去陆州那儿看看。
不过周薄贺也没有过分担心。
他了解陆州,了解陆州的性格和喜好,这个小师弟世界很单纯,也很怕烦,一般人接近不了他。
就是他,和人成为真正的朋友也花了一年多的时间。
饭吃完周薄贺说要送陆州,陆州没让,如果是别人他就敷衍了,说自己打车或者还有约之类的。
但周薄贺不是别人。
也许是很亲近的朋友的缘故,也许是周薄贺某些方面和李定原其实有些像,比如陆州要说自己打车,周薄贺大概率会坚持送他。
陆州就说有朋友来接。
周薄贺了解陆州的朋友圈,陆州如果愿意,有的是朋友,但陆州对交际一向很不感冒,甚至觉得烦。
所以这个能被允许接他的人是谁?
周薄贺很好奇,不过这次他没有贸然问。
很快他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在和陆州出了餐厅包厢到大厅的时候,一楼会客区那儿有人叫陆州:“州州!”
周薄贺看过去。
年轻男人从沙发旁站起来,个子很高,极俊挺英气的长相,长款黑色大衣剪裁精良,长腿一迈走过来的时候,有一种很摄人的气场。
但和那天晚上酒吧靡丽灯光下的锋利冷冽不同。
也许是男人臂弯搭着一件白色的外套,这给他增加了很多无形的柔软的东西。
李定原走到陆州跟前,这才和周薄贺打招呼:“周医生,又见面了。”
周薄贺:“李队。”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几眼,只有他们本身能会意这眼神中的东西,对峙、审视还有些别的之类。
轻描淡写却又似乎清晰可辨。
陆州觉得气氛有些怪,但本能的奇怪之余他其实更觉得尴尬,尴尬去的也快,有种咸鱼的无奈的随便。
李定原看陆州嘴唇抿了下,知道他不好意思了。
心道其实在这位私生活比较随便的周师兄眼里,那天酒吧的事应该根本不算什么。
很熟稔的将羽绒服展开。
衣服里子那面朝着陆州,示意他穿衣服:“降温了,外面风大,出门也不知道穿厚点。”
给人送衣服之类的事,陆州也做过。
他从初中开始住校,被同学叫着互相拿个衣服或者别的什么,水杯或者书,都是常事。
但现在出了社会,送衣服这种程度就很奇怪。
陆州都不好意思看周薄贺,过程在他这有些混乱。
没让李定原当衣架子,自己接过衣服套在外套上,羽绒服宽大,穿的倒也比较容易。
匆匆和周薄贺道别:“师兄再见!”
自从上次被江时骗后,陆州和师兄聊天时说起过谈恋爱的事,师兄说下次他可以把关。
还有刚才饭桌上,陆州表现的和李定原之间关系很普通。
结果现在……
李定原倒很自在,从容平缓的对周薄贺道:“我们先回去了,周医生,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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