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欲言又止,看着陆时就觉得他有点单纯好骗,忍不住道:“陆时你有没有想过,原始森林几乎没有信号,就像我们现在在九黎部落,这里没有任何信号,我们也无法联系外面的人求救,这里的原住民生活比较像原始社会的人,没有什么通讯设备。如果那个叫姜祈的人想要带你走,你……还能再见到我们吗?”
陆时忽然愣了一下。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角度。
他从来没想过,姜祈说要带他回家,是想把他困在这片森林里。
那,姜祈他是这样想的吗?
夏安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说道:“他不会是什么人贩子吧?像电视上说的那样,把你带到深山里,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让你给他生……咳,让你给他当老婆。”
陆时:“……”
他没告诉夏安他和姜祈之间的事,但听夏安这么一说,倒让他觉得很有可能。
姜祈好像就是对他抱有那种心思来着。
陆时抿了抿唇,说:“你电视剧看多了。”
夏安:“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说不定大巫会知道他是谁。”
陆时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日见到姜祈的画面,就算现在回想起来,他仍然会为那一刻感到怦然心动:“他穿着一身黑衣,身上挂满了银饰,十七八岁的年纪。”
他的骨相优越,眉眼如画,高挺的鼻梁,长着一张让人一眼惊艳的脸。
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凶,给人一种危险又神秘的感觉。
陆时没有把话说出口,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下姜祈的长相。
夏安:“苗人好像都长这样,九黎部落的原住民也基本都是你说的这副模样,那你们在森林里都干了什么?你跟他交流没有障碍吗?他说的不是苗语吗?你应该听不懂才对吧?”
陆时愣了下,说:“他说的是普通话,我能听懂。”
夏安思索了下,调侃道:“难怪,看你一副舍不得他的样子。”
陆时连忙否认:“没有!我没有舍不得他!”
夏安笑道:“也不知道这个叫姜祈的是长得有多帅,能让我们小陆性取向都变了,对人家念念不忘。”
陆时耳朵微红,艰难地开口:“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安啧声:“我就随便问一嘴,你还脸红上了,看来那个叫姜祈的人真对你做了什么。”
“不过。”夏安顿了顿,脸色忽然变得凝重:“他不会是对你下蛊了吧?”
陆时顿了顿,蓦地想起脚踝上的那个蝴蝶图案。
夏安连忙说道:“真给你下蛊了?要不让大巫给你看看吧?”
“没有。”陆时并没有感觉身上哪里不舒服,“对了,小胖他们呢?”
夏安脸上带着郁色,沉闷地说道:“小胖他们还在房间里研究路线怎么回家。”
陆时:“怎么了?”
夏安满脸愁容,有些疲惫地开口:“我们虽然被救了,但也被困在了这个鬼地方,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九黎部落在地图上的哪个位置,而且我们感觉这里的人不会放我们离开,对我们的到来也不是很高兴,而且处处防备着我们。”
九黎部落是传说中的族群,沉没在历史的长河,甚至云南当地人都不知道他们还存活于世。
小胖和张哥只是听家里的长辈偶尔提起过几句有关九黎部落的事情,毕竟那是活在传说里的苗族人,传言也只是传言,当不得真,他们平时也只当是故事听听就算了。
张哥在地图上研究了很久,也无法确认他们现在的位置,就好像九黎部落是凭空出现在地图上的。
如果不是大巫,他们也不会被允许留在部落里面。
可这些人将他们留下后,反而不愿意放他们离开了。
即使他们再三保证不会将九黎部落还存在于世这件事对外公开,也不会透露关于部落的踪迹,好像也无济于事。
陆时听后狠狠地蹙了下眉头:“那大巫呢?小胖不是说大巫是他们苗寨里的巫医,既然我们能在这里遇见大巫,那不是说明大巫知道从这里离开的路线?”
夏安摇摇头:“不肯放我们离开的是部落的酋长,大巫跟他交涉过,可惜没有下文,酋长好像在忌惮什么,所以不愿放我们走。”
虽然部落里的其他人很尊敬大巫,也很听大巫的话,可在部落里,酋长的权力高于一切。
要是没有得到酋长的首肯,他们就没办法离开部落。
陆时不禁想起姜祈。
在他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祈真的会丢下他一个人吗?
夏安打开窗户看了一眼藏在不远处的苗人,小声地说了句:“这里的人有些古怪,有时候冷漠,有时候又格外热情,反正咱们小心一点就是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而且他们跟这里的原住民很难沟通,这里的人听不懂他们说的普通话,他们也听不懂原住民所说的苗语。
这里的原住民说的是一种复杂又古老的苗语,这几天交流他们全靠手来比划,幸好是这里的人能看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连小胖和张哥都只能勉强听懂一点点,但是双方沟通起来还是很困难。
除了活动区域被限制以外,其他事情还是很好说话的。
不仅给他们解决了住宿的问题,也愿意给他们提供食物。
好不容易把白粥喝完,夏安给他送来一碗汤药,浓重的草药味让陆时皱紧了眉头。
陆时还没喝就觉得口腔发苦,含糊道:“我记得我带了退烧药,吃那个效果应该是一样的,就不用喝这些草药了吧?”
夏安把药往他手边推了推,无情地开口:“它不是退烧药,是解瘴气的药,我们都已经喝过了,你也逃不掉的,喝吧。”
看着绿到发黑的药汤,陆时感觉这不像是解药,像是毒药,草腥味闻着就想吐。
夏安:“这些草药还是大巫上山采的,你中毒的迹象比我们深,你还得多喝两剂药才能好呢。”
陆时脸都绿了,小声嘀咕:“我觉得我没有中毒。”
姜祈不是他吸入瘴气中毒所产生的幻觉,他和姜祈的遇见也并非偶然。
夏安:“不管是不是,喝吧,这事没得商量。”
在夏安的监督下,陆时只好把汤药喝完。
夏安把他的碗筷收拾了下,一边走出房门,一边说道:“行了,喝了药你就好好休息吧,晚饭我再喊你起来。”
陆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看着脚踝上的蝴蝶图案,心里一阵委屈,眼眶微红,呢喃道:“骗子。”
第9章
月光被厚重的乌云掩盖,整个世界想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见一丝光亮。
雷声轰鸣,电光闪烁,风雨欲来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
陆时耳边响起低沉又绵长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又神秘的唱词。
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族人欢呼雀跃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惊恐地看向高台出那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少年。
他静静地站在高台上,青丝在风中飞舞。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口中不停地低声吟唱着陆时听不懂的唱词。
高台下的族人满脸惊惧地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色,他们疯狂地攀上高台,想要阻止这一切。
可惜太晚了。
绵长的唱词结束,少年捂着胸口,躬着身,搀扶着高楼上的石柱。
他看着在祭台上被五花大绑的姜祈,露出一抹轻轻的笑意,下一刻,鲜血从他的嘴边喷涌而出。
一滴雨从天而降,掉落在姜祈的额头上,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台上穿着白衣的虚弱少年。
两人遥遥相望。
少年微微启唇,无声地道别。
姜祈瞳孔骤缩,看着少年从高台出倒下,坠下城楼。
族人冲上高台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他们呆呆地看着大地上晕染的那抹红色。
片刻后,大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将大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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