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爹娘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间,李於元转头看向陆商秋:“我们也回去吧, 这庄子上暂时是不能待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留有后手或者夜袭我们的住所。”
想到明明是打算通过这次出游拉近和啾啾之间的距离,没承想闹出了这一遭……这下啾啾不远离他都算是好的了。
李於元垂下眼,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沮丧的气息, 像极了追求配偶但开屏失败的孔雀。
陆商秋瞧了一眼明显不高兴了的李於元,简直不要太像一只蔫头蔫脑的大猫。他觉着好笑, 于是安慰道:“日后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再来, 现下阿峮你有正事要处理,我们还是先回城里吧。”
“好。”李於元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 接着说道, “我先送阿秋你回去,不然我不太放心。”
陆商秋点点头,应道:“好,劳烦阿峮了。”
回城里的路上李於元担心陆商秋坐马车会不舒服, 干脆邀请他共骑。
“还是不了吧。”陆商秋思索片刻后觉得两人共骑回京稍稍有些奇怪,于是拒绝了李於元共骑的邀请。
看来啾啾是觉得跟他扯上干系会有麻烦……想要疏远他了吗?
李於元悄悄抿起了嘴唇, 二十年来未曾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还没等李於元难过一息时间,陆商秋又接着开口了:“要不阿峮同我一起坐马车?正好陪我聊聊天,说不定有人在一旁跟我说话,能分散一些我的注意, 兴许就不会晕车了。”
李於元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当即就应下了,笑着跳上马车陪陆商秋一起在马车里说话。
站在李於元身后的夏达目睹了李於元变脸的全过程,不由得感慨——陆二郎君可真是厉害,能让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变得如此鲜活,真不愧是太子殿下看重的人,对殿下的影响不容小觑!
马车里,陆商秋给李於元让开一块地,使得李於元可以坐到他身边。
陆商秋瞧见李於元脸上还有一小点血迹没能擦干净,于是一边给他递帕子提醒还有未擦拭完全的血点子一边问道:“这次来……刺杀的人跟前两回来猫咖闹事的可还是同一拨人?”
“八成是,具体还得回去审问过后才能清楚。”李於元随意擦拭两下发现似乎还是没能擦拭干净便也放弃了,“看他们的路数跟先前的人是一样,但排兵布阵和身法似乎更讲究了些,或许还牵扯到了别的人。”
陆商秋失笑,接过李於元拿在手里的帕子,从车上的水壶里倒出些水弄湿,捧着李於元的脸开始擦拭,他边擦还边纳闷:“可他们为什么要费这般大的力气来刺杀你呢?这于理不合呀。你只是在皇城司当差,又不是皇城司的老大。再说了,即使你是皇室宗亲,也不应该盯着你来针对啊……”
李於元知道陆商秋还有没说的话——就算是皇亲国戚,那不是还有更加直系的人在吗,为何要盯着一个旁支不放?
但他不能说他就是最直系的那个,所以李於元只能含糊其辞:“许是我先前抓了他们不少人,他们觉得我碍事,所以想先解决了容易解决的阻碍,方便他们行动。”
“是有这个可能……”陆商秋听李於元这么一说,也觉得颇有道理。官职大或者身份更尊贵的身边肯定更多人保护,先解决了目前相对来说好解决的阻碍,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
只是……
“那阿峮你这着实是倒霉了些……”竟然因为这就被盯上了……
陆商秋想了想觉得李於元这也太惨了,就因为官职不够大,还是皇室宗亲,就被人当软柿子捏、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都是份内的工作,有风险是正常的。不过阿秋不必担忧,经此一事,回头我身边的人也会多起来。“李於元配合地低下头任由陆商秋拿着帕子在他脸上擦拭,只是眼神有些躲闪。
啾啾靠得有些近……
近到李於元都能看清陆商秋脸上细小的绒毛。
“好了,都擦拭干净了。”陆商秋专注地给李於元擦拭脸上的血点子,擦完才后知后觉他们现在的距离有些过近了。
陆商秋看着眼前人轮廓分明的面庞以及被浓密纤长的睫毛半掩盖住的琥珀色眼眸,不知不觉有些出神。
“?”
“阿秋?”好半晌没听到陆商秋回话,也没察觉有动静的李於元疑惑地喊了一句,抬眼对上了陆商秋黑白分明的眼睛。
正在出神的陆商秋猛然跟比一般人瞳色浅上许多的琥珀色眼眸对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沉默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擦、擦好了。”接着陆商秋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
“多谢阿秋帮忙。”李於元弯了眼睛。
“不、不必客气,我们是朋友,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这点小事就不用道谢了。”陆商秋这话也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李於元说的,全程没有看向李於元,只是装作忙碌般在马车旁的暗格里翻找。
李於元这才意识到陆商秋的反应有些不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接下来的时间里马车内相当的安静,陆商秋闭着眼睛装作累了在休息,心里在咆哮为什么还不到!
没想到他闭着眼想着想着,竟还真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
李於元见状,将自己的肩膀递到陆商秋身旁,让陆商秋可以倚着他睡。
只是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下了。
“主子,到了。”夏达在马车外轻声说道。
李於元刚想说再等一等,陆商秋便醒来了。
夏达的声音虽小,但陆商秋在半梦半醒中仍是听到了,揉着眼睛问:“到我家了是吗?”
“对。”李於元有些不情不愿地答道。
“那我便先回去了,不耽误阿峮接下来的时间,改日阿峮有空可到猫咖来玩,抑或是我去你家找你也是可以的,只要阿峮不嫌我打扰你。”陆商秋开玩笑道。
“不是打扰。”李於元平日利索的嘴皮子对上陆商秋也变得笨拙起来。
“好,我说的玩笑话罢了。那我便先回去了,阿峮再见。”陆商秋笑嘻嘻地回道。
“好,阿秋再见。”李於元跟着下了马车,同陆商秋挥手道别。直到陆商秋进来陆家,李於元这才翻身骑上墨砚,神色冰冷地道:“走,回去审人。”
杀伐果断,这才是平日里的太子殿下……
夏达低头恭敬应是。
早早就已经进家门的陆商秋当然没瞧见李於元的这副模样,他现在正在嘱咐金银不要将此次外出游玩遇险的事告诉任何人。
“是。”金银应下了,但他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郎君,这李郎君身边如此危险,郎君还是要同其交好吗?”
陆商秋知道金银这是在担心他,所以才没忍住多了一次嘴,平日里金银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我知,但这不是他的问题,若是我因为这事就疏远他了,那你家郎君我成什么人了。”陆商秋故作轻松地说道。
您明知金银说的不是这个。
金银无奈了,罢了,郎君不愿说这个,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郎君早些回院子歇息一会吧,今日可是够吓人的了。”金银提着行李推陆商秋回院子。
陆初阳碰巧也在这时回到门口,听了一耳朵金银的没头没尾的话,他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够吓人?怎的这般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同好友去他家庄子上玩几日?”
“咪嗷!”两脚兽!一日都没见你了!
警长在陆初阳怀里叫唤。
“是哥接它们从猫咖回来呀,谢谢哥!”陆商秋接过陆初阳怀里的警长,一边抱着警长一边回道:“说的不是够吓人,是累人。哥你听错了,方才金银是让我快些回去休息,今日练习了骑马有些累了。”
“至于为何这么快回来,出了点小变故,阿峮被喊回去处理公务了,所以我们便提早回来了。”陆商秋开始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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