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萧逢一言不发的黏在孟黎身边,孟黎要吃水果他去洗,孟黎要吃饭他去做,孟黎要看电视他递遥控器。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时,萧逢整个人挤在孟黎怀里,双手将孟黎禁锢着,脑袋埋在他的肩窝中,骤热的皮肤也紧贴着他,房间里本就开着暖气,这会儿更是热的孟黎身上的汗都出来了。
孟黎闭上眼睛酝酿了几秒睡意,实在睡不着,又气恼自己的固定睡眠时间被打乱,不由在萧逢脑袋上轻拍了一巴掌,没好气道:“你到底要干嘛?”
孟煦的事情都全部交给他去处理了,孟黎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萧逢显然还没有睡,因为一直在孟黎怀里蹭来蹭去。
萧逢的唇软软地贴在孟黎散发着清香的脖颈间,嘟囔:“我没有要干嘛。”
孟黎威胁道:“你再这样抱着我,就回客卧去睡。”
萧逢吓得更加紧地抱紧孟黎,沉默几秒,才低声说:“黎黎,我只是有些害怕……”
孟黎愣了下,暂且忽略了那令他有些呼吸不畅的力度,疑惑:“怕什么?”
萧逢轻咬了下孟黎颈部薄薄的皮肤,说:“从前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在你身边,怕你……怪我。”
今天孟煦的出现让萧逢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当然那危机感不是来自外人对孟黎的觊觎,毕竟这个世界上觊觎孟黎的人很多,萧逢有信心自己可要做到孟黎众多追求者当中最好的一个,让孟黎赞赏的视线永远只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只是有些怪自己。
在孟家破产的最紧要关头,他在和孟黎赌气,以至于错过了能再见他的最佳时机。
十八岁那年,他在睡梦中梦到孟黎产后虚弱的场景令他终生难忘。
难以想象他的黎黎是怎样一个人将一个小孩带大,还带的那样好,那样开朗活泼,不知道中间要吃多少苦,要被小孩的叛逆期气多少次。
而这些时候,他都不在孟黎的身边。
他有什么用?
在孟黎最需要的时候,他都不在,他居然都不在。
光是这样想着,萧逢就已经恨不得穿越回去狠狠给当时和孟黎赌气的自己几个狠狠的巴掌,把他打清醒,让他赶紧回国,回到孟黎的身边,拉住那个时候心如死灰心存死志的孟黎。
萧逢心脏又痛起来了。
这些年以来心脏哪怕在剧烈运动时都不会出现异常,只有在想到孟黎的时候会痛,痛得让他难以呼吸,整个人都仿佛浸泡在岩浆中,接受烈火的炙烤。
他几乎是屏着呼吸,胆怯地抱着孟黎,沉沉说:“黎黎,我爱你。”
孟黎身躯骤然变得僵硬,大脑空白中,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没想到片刻后,脖颈间却传来了一阵滚烫的湿热,那如有上百温度的液体滴落在孟黎的颈间,又落入他的胸腔里,仿佛与前世那颗奄奄一息的心脏相互依偎、温暖。
他忽然明白萧逢比他要更加难以忘怀前世的种种。
其实他们都有错,可孟黎只是陷在包围圈里难以自救,萧逢却是现陷在过去的错误里,时时愧疚痛苦着,接受着孟黎难以想象的煎熬。
他好好的养大了孟时桉,一个人却孤独的活了那么多年,直到完成孟黎交代给他的事情,才下定决心结束生命……
孟黎从前从不知道自省,因为他觉得反正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那做的再错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可现在,却有些懊悔在刚刚恢复的记忆,他至少应该去见他一面,或者好好和他说清楚,告诉他他也在痛苦着就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从未正视过自己的感情,也从未正视过自己。
这一刻却在萧逢的眼泪中,发觉了自己对萧逢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样汹涌无法再忽视的爱,发觉自己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人。
孟黎眨了眨干涩的眼,扭头看向窗外高挂枝头的月亮,深吸口气,摸了摸萧逢的头,终是哑声说:“我也是。”
一滴未曾被人察觉的泪从脸颊落下,砸在浓稠夜色里。
今晚的月,前所未有的明亮,照亮了两颗在黑暗中紧紧靠近的心。
*
今年的除夕,萧逢和孟黎陪夏晚依在家里过。
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包饺子,吃团圆饭,看春晚。
夏晚依还给孟黎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说是给孟黎的压岁钱。
这个年过的分外圆满幸福。
但除夕过后萧逢又忙了起来。
萧逢不满总是要和孟黎分别,在苦苦哀求下,通过答应孟黎某些羞耻的要求,终于达成了目的。
孟黎答应他每天陪他去公司,一直到元宵节,因为元宵节风呈会有两天假期。也就是孟黎要和萧逢去上七天班。
现在风呈已经开的很大,拥有了一栋市中心独立的摩天办公楼。
萧逢为了让孟黎在公司不无聊,提前在总裁办那一层设立了健身房、茶室、室内高尔夫球场、保龄球馆等一系列娱乐室。
孟黎勉强觉得满意了。
但偶尔也会觉得一个人待着无聊,在萧逢开会时,以大股东的名义坐在会议长桌前,原本萧逢应该坐得位置上转着笔听着员工汇报,萧逢则正襟危坐在程屿旁边。
风呈上下的员工都知道,最近他们公司背后神秘大佬股东来公司视察了,生怕自己的工作上出点什么披露这个巨大股东会不满,再加上孟黎周身那清冷矜贵的气质,带给人的压迫感太强,那些部门总监上去汇报再下来的时候都是满脑门的汗。
唯一高兴的大概只有大老板萧逢了,一双眼睛都没有从孟黎身上离开过。
萧逢这个人逆天的一点就是一心可以二用,直勾勾盯着人的同时,耳朵还能把会议内容听进去,工作效率奇高。
对萧逢来说,这几天简直就是神仙生活。
早上和孟黎一起上班,午睡可以抱着孟黎睡,下午又可以和孟黎一起下班去找一个餐厅吃晚餐,简直不要太快乐了。
不过在这快乐的日子里,从遥远的新京,却传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这个消息还是简寻告诉孟黎的。
“……裴寻安去世?”
晚上回到家,萧逢从孟黎那里听说这件事情,也是神色惊讶。
孟黎站在阳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世孟家破产后,孟黎去了南平,对海城和新京的消息几乎闭塞,自然也和裴寻安没什么联系了,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
而萧逢本身就不认识裴寻安,和裴凛的交情也不深,自然就更加不知道了。
简寻还说裴寻安死的突然,裴家上下本想封锁消息,但裴凛动作太大,很难不让人发觉。
据说,裴寻安身体不好,应该突然发病去世,但病发前他就在家里,家里有佣人和保姆,应该有可以求救的机会,却没有求救……
这种听闻曾经熟悉的人死讯的感觉,并不好受。
萧逢心里也是,看孟黎不开心,心里也更难受,轻轻走到孟黎身后,将他抱住,温声说:“黎黎,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只是有的人认命,有的人不认而已。裴寻安无父无母,这些年在裴家备受打压,世家斗争残酷,裴家内部更是腥风血雨,哪怕他是个养子也不能避免,或许以这样的方式摆脱裴家的控制,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前世他和裴家有过合作,今生又因为孟黎调查过裴寻安,自然多少了解一些裴家的事情。
孟黎深深呼出口气,低低“嗯”了一声,不由想起高中时裴寻安那副温柔又明朗的模样,这怎么也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想要结束生命的人。
可是谁知道呢,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孟黎吐出口气,闭了闭眼说:“只是觉得,命运弄人。”
第122章
转眼到了六月份的端午节, 远在夏威夷度假的梁景凡沈晖给正在家中过着养老生活的孟黎萧逢打来了视频电话,向他们展示他和沈晖一起做的婚礼请柬——
“我和沈晖的婚礼就在今年的七月,你们可一定要来啊!还有程屿和简泊, 你们四个我都要发请柬!不要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就算你们在造孩子, 也必须给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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