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妄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任务进度大概率是不会再涨了,百分之三十的进度,将是他最终的成绩。
他接下来的使命,就是坐在首席观众位上,眼睁睁看着越家崛起、年家落幕,并以极其丑陋的姿势,拼命挣扎、拼命抵抗,直到被世界意识碾成碎片。
对于任务失败和自己的退场,年妄做足了心理准备,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
在叶无错接手“让越稜身败名裂”的任务后,他的任务进度四个月涨了三十,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四十五。
匪夷所思的上涨速度,涨得年妄都迷惑了。
对于叶无错身负主角光环这件事,年妄并不觉得奇怪。
但是,叶无错有的,越稜也有,在双方都有主角光环的情况下,叶无错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竟然能压出社会多年的越稜一头……这就不太合理了吧?
年妄了解世界意识,了解主角光环,但是,他不了解越家。
不论越家飞黄腾达到什么程度,它的内部,永远都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突破口。
那个突破口,就是叶无错。
相比起年妄和越稜之间幼儿园小朋友过家家似的矛盾,叶无错和越家,才是真的血海深仇。
越金兆之所以能从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离不开他老婆的扶持。
虽说越金兆遇到老婆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些小小的成就了,但和老婆娘家的势力相比,还是不值一提的。
在老婆面前,越金兆一直都抬不起头,他一边享受着老婆带给他的便利,一边觉得自己男性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于是,他出轨了。
这个有钱但自卑的畜生,就连出轨都要选择最无力反抗的人群。
他强迫了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还没有成年的少女。
那个少女,是叶无错的妈妈。
叶无错的妈妈生下他后不到五年就因贫困与疾病去世了,死前,她用全部的积蓄买下一套破破烂烂的房子,房子的所有权被她送给了和她一个孤儿院的妹妹,用以换取妹妹将她留下的孩子养大。
越金兆不差钱,他随手买的一块表、一辆车都足以覆盖叶无错从出生到成年的全部开销,然而,他根本没有认回叶无错的打算,他就像是丢掉一块垃圾一样丢掉了叶无错母子,一边继续过他看老婆脸色的生活,一边日夜期盼叶无错赶紧步他母亲的后路,别成为他赚钱路上的绊脚石。
可惜,纸包不住火,越金兆的老婆也不是任越金兆玩弄的傻子。
这位从小被家里娇养长大、看似很好拿捏的千金大小姐,在知道了越金兆做的事后,反而主动将叶无错保护了起来——
她要捏着叶无错,因为捏着叶无错,就相当于捏着越金兆。
男人不可靠,但是越家庞大的财产不会背叛她。
婚内出轨,留下这么大的孩子,大大增加了越金兆净身出户的可能。
叶无错在越家住了几年,就被当成把柄捏了将几年,直到年妄将他救出深渊,他才终于不用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
事到如今,想要对付越家,叶无错自己,就是最好的那把枪。
他是证明越金兆当年强迫他未成年的母亲发生关系的铁证,也是少数的清楚越家内部有多千疮百孔的利益相关人。
即使没有年妄开出的交换条件,叶无错也是迟早要对越家动手的。
本就恨意十足,现在又加上年妄这个诱惑力极强的奖赏,叶无错报仇的动力简直可以疯狂用来形容。
他近乎不眠不休地工作,用他尚且不够成熟但不断提升的实力不断积累初始资本,并且从来不惧和越家硬碰硬。
每一次交锋,都是他占上风。
叶无错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风险不低的事,为了防止在出现不测时连累年妄,叶无错单独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与年家切割。
然而,就是这么个完全出于私人情感的不理智决定,反而让叶无错彻底崛起,踩在越稜头上,一跃成为了当下炙手可热的海城新贵。
——没办法,在和越家的争斗中,年妄和年家本质属于干扰项,靠得越近,越要倒霉。
年家注定会没落,而年家没落后流出的市场份额,本该流入越稜的口袋,成为他征服海城的金手指,如今却肥水不流外人田,尽数流进了叶无错的手里。
这件事在年妄看来非常合理,但是在外人眼中却极其暧昧。
谁都知道叶无错是年妄的“养子”,但是在传闻中,叶无错名为“养子”,实则“玩具”,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年妄解决那些无法公开的变态欲望。
这几年里,叶无错究竟在年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现在,叶无错不仅和年家切割,自立门户,明面上针对越家的同时又在暗地里“获得”年家的资产,其中隐藏的含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叶无错完全不知道外面把他传成了什么样,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即使叶无错察觉到年妄转移给他的资产似乎有些太多了,他也不会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经过年妄四年的培养,如今的叶无错已经能非常自然地接收年妄的好意了。
叶无错充分利用起这些资源,正式撕开了和越家争夺市场份额的生死战。
越家人各有心思,几位掌权人互相提防,内斗严重,难成气候,而叶无错孤身一人,目标明确,心无旁骛,这场战争的结果,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就在叶无错如火如荼地将越家搅得天翻地覆时,年妄叫停了他。
这段时间叶无错为了做事方便,主动搬出了白玫园,独自住在年家在市区的房产里。
他没有从白玫园里带走任何一个厨师、管家和清洁员,他自己单独雇佣了秘书和保姆,明面上的理由是自己挑的人才符合心意,实则是为了做事方便——
但凡他身边有一个年妄的眼线,他就必须保证一天吃三顿饭,还得在晚上二十三点以前上床睡觉。
作为拔走眼线的代价,叶无错会按时按点和年妄视频,告诉年妄自己有在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并且每天都很想他。
叶无错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很完美,然而,五分钟前的视频通话里,年妄一脸严肃地要求他放下手里的事,立刻返回白玫园,短期内不许再去市区。
上一次叶无错收到年妄这样带有惩戒意味的强制性命令,还是在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
那一次叶无错知道确实是自己错了,但是这一次,叶无错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确实什么也没做错,他只是太急了。
他太清楚商战不能拖,要干就必须要干到底,将对方打败、打服、打死,但凡给对面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会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所以——
他三天参加四个酒局,喝到胃出血进医院,凌晨刚做完内镜,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当天中午就又出了院,准备收拾收拾继续参加下一个酒局。
刚化完妆准备出门,就收到了年妄的视频通话。
叶无错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喝酒过量而进医院了,但他每一次都很小心,这一回也是,他特地没去年家旗下的医院,从入院到出院花费的时间很短,身边没带任何年家的保镖,甚至连常用的手机都交到了秘书手里,就怕年妄偷偷在他手机里装了GPS定位。
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了,按理说是不可能被年妄发现的,如果这都能发现……那就有点违反物理常识了。
从小到大物理都学得很好的叶无错惴惴不安地回到白玫园,给自己打了很久的气以后,才敲响了年妄的房门。
年妄倚靠在窗边,周身被暮色笼罩,手持权杖的模样尊贵到极致,仿佛古老神话中的吸血鬼始祖。
都说小别胜新婚,许久不见,年妄比叶无错记忆中的模样更加成熟英俊。
叶无错本来还想先发制人地说点什么,一见到年妄,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会直勾勾地用目光描摹年妄身上的每一处肌肤。
“最近经常喝酒?”
年妄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有的事,我都好久没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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